这两个耳光打得不轻,苟富贵的鼻子里冒出鲜血。
大宝静静地看着,他在看苟富贵究竟是一个愚孝之人,还是一个讲道理的男子汉。
苟富贵慢慢地抹去了鼻血,他略带佝偻的腰杆挺了起来,脸上带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这让苟世全心里感到了一种不安,他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苟富贵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两年,槐花嫁给了我两年,爹,娘,你们打过她多少次?除了我在家的日子,剩下的每一天都在挨打吧?"
苟世全一愣,苟富贵他娘咬着牙说道:"打了,那又怎么样?你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媳妇儿不挨打?偏就是这个婊子金贵?"
苟富贵一阵惨笑:"两年啊,槐花天天挨打,从来没吃饱过肚子,你,苟翠平,你用最恶毒的话去骂她,用针扎她,她一顶嘴,就换来你们三个的轮番毒打,她是人哪!"
苟富贵怒吼了起来:"你们拿她当过人吗?"
苟世全大怒:"你喊什么?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个破鞋,你跟你爹娘大喊大叫?你个畜牲!你不孝啊!"
"我畜牲?我觉得你们才是畜牲吧?她是人,什么样的人才能经得起两年的挨打受饿?既然你们不拿她当人,以后,咱们各走各路,你们和我再没有一点关系。"
"你个畜牲!"苟世全抡起胳膊,还要打苟富贵,却被苟富贵一把攥住手腕,
他凑近苟世全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曾经我以为你们是最好的人,待人和善,现在我才发现,原来那是你们装给别人看的,以前你是我爹,你可以打我骂我,现在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你再打我,我撅折你的胳膊!"
苟世全倒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忽然他回头狠狠的打了苟富贵他娘一个嘴巴子,用的力太大,把老太太打得就地转了仨圈,当时就懵了。
苟世全低声笑着,声音像是夜猫子,让人听着瘆人:"你个婊子!破鞋!这就是你带来的杂种,我替你养了二十多年,今天我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当初就把你们娘俩儿这对白眼狼都特么掐死呢!"
老太太一张嘴,哇的吐出了一口血,血里面有个大牙,她听明白了,顾不上嘴里疼,急忙上前拉住苟富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苟富贵一抖胳膊,甩开他娘:"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们俩吵架,我躲在被窝里装睡,你骂他没用,是个太监,他骂你不要脸,生的两个崽子都不是他的。
我那个时候不懂,可我记住了,等我长大了,我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瞅着地面,她心里很清楚,老头子为什么逼着自己和闺女拼命虐待儿媳妇?就是因为他把这份怨气都撒在了儿媳妇身上,儿媳妇儿过得越惨他越解气,至于为什么不敢把气撒在苟富贵身上,一是太远了够不着,二也是怕苟富贵不给他养老。
苟富贵的妹妹都傻了,这在家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到了派出所逼哥哥下跪磕头道歉,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苟富贵揉了揉脸,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娘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之所以干出丧尽天良的事,都是被这个阴毒的苟世全给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