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戏,也称为鬼戏,是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的舞蹈。它的核心,就是‘巫’。”沈难缓缓开口,

“从人类第一次跪拜大自然开始,‘巫’就诞生了……本质上来说,‘巫’是一种人与‘神’的沟通方式,比如图腾,萨满,祭祀,祝由,还有开坛作法等等……

古今中外的巫术仪式多如繁星,但这一切巫术仪式,都是因为人有所求,只不过自身无法做到,所以只能用仪式沟通‘神’,来满足心中的愿望……

傩戏,就是以‘戏’的形式沟通‘神’,请求降下神迹的方式。”

“以戏舞祭神……”陈伶若有所思,

“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吗?”

“那要看你如何理解‘神’。”沈难指了指窗外的天空,

“在一切宗教尚未出现前,‘神’就是大自然,是所有超出人类理解的力量,是天地,是雷火,是海啸,是寒霜……这个时期的自然被古人刻画为图腾,日夜祭拜。

但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人们的信仰也开始转变,除了大自然外,他们还开始祭拜先祖,认为先祖死后会以另一种形式庇佑后代,消灾降福。

再之后,宗教出现了……基于不同文明的底蕴,各种充满神性的故事开始在人类间传播,他们将自身的欲望与无法理解的自然神力相结合,创造出了一个个具体的‘神’,并彼此相传。这是人们精神的寄托,同时也可能成为操控他人的工具。

傩戏的表演方式种类繁多,祭祀的对象也有所不同,但有一点,是最重要的。”

“什么。”

“傩面。”

沈难摘下腰间的狰狞面具,郑重的摆在桌面。

嗡——

几乎同时,列车驶入隧道,原本的温暖阳光骤然消失。

这是一张颇有年代感的面具,很多地方已经满是划痕与裂缝,但表面却纤尘不染,尤其是那双怒目,陈伶目光落在其上,便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吸引,难以挪开……

不知是不是陈伶的错觉,昏暗之中,那面具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张开血口,便要向陈伶吞噬而来!

陈伶瞳孔微微收缩。

颂——

当沈难的手掌抚在傩面之上,列车便呼啸间从隧道驶出,阳光重新照耀在陈伶身上,那股令他汗毛炸立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不同的傩面,祈愿的效果也会不同,表演方式也会不同……他就像是戏曲表演中的脸谱,没戴面具,那你就是你自己,是自由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