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他甚至还叹惋道:“看来大皇兄对父皇的误会颇深啊,可惜,可惜……”
太子感觉受到侮辱:“你什么意思??”
三皇子道:“你当真觉得,我是父皇特意扶持起来与你作对的?”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三皇子道:“我之所以与你争,只是因为,我想要与你争,因为我觉得,你不配坐这个位置!
论身份,你母妃不过是个普通妃嫔,而我母妃乃是贵妃!
论才智,从小到大,无论是课堂的论辩,还是夫子的考教,你有几次能够胜过我?
论德行,我一向谨言慎行,恪守皇子本分。而你,却在二皇兄夭折之后,仗着长子、世子的身份,欺压同族兄弟,日日寻花问柳、肆意妄为,做了太子之后,更是四处敛财,勾结地方结党营私……
分明,我比你更有资格做这个太子!”
听到三皇子这么说,太子内心忽然有些心虚。
他母妃死的早,位份上嘛,确实比三皇子的生母吴贵妃略低一些。
读书,他也比不过三皇子。
至于肆意妄为……当初宁康帝还是昌王的时候,正宫王妃所出的二弟体弱夭折,他成了世子,依稀记得好像是做了些得意忘形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还小嘛……
至于做了太子之后,所作所为还不都是为了对付野心暴露的三皇子。
这一点,错的并不是他。
“哼,长幼有序,自古如此。”
“是,长幼有序。因为你是长子,所以父皇立你为世子、太子。
因为你是太子,所以父皇明知道你做了那些错事,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我想办法收集齐你的罪证送到父皇的面前,他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因为我不是太子,所以,我不敢踏错一步!
大皇兄难道你就不奇怪吗,我与你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往军中安插自己的人手?我结交了那么多名门子弟,其中却几乎没有掌控兵权的武官武将子弟,大皇兄一直都不好奇吗?”
太子愣了愣。
三皇子有没有朝军中插手他不确定,但是好像和三皇子往来的那些人,确实没有几个和兵权有关的。
大家都说,三皇子文雅,不喜欢和粗鄙之人打交道。
三皇子自嘲的笑了笑:“我曾经也结交过一个京营的高级将领,还把他的女儿纳为侧妃,没有多久,我这位岳丈就被调到地方上去了。
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父皇的意思。
后来我暗中拿住了一个禁卫军副统领的把柄,让他效忠于我,为我暗中传递一些宫里的讯息。然后他就因为倒卖军备的罪名,被父皇抄家问斩。而且,还是我亲自监斩。
呵呵呵,你永远都不知道,父皇他把你保护的有多好。”
三皇子的话,令太子面色变了变,隐约知道,自己往日或许忽略了什么。
“对了,昨儿你不是质问父皇,为什么不让我替他背负骂名吗?这个问题,或许我知道答案。”
三皇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太子:“因为只有你这个太子、国之储君,才能替父皇背负这等骂名。在父皇心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太子心内一震。
真的,是这样的吗?
难道,他真的错了?
看着太子被他的言语所动,变得神色恍惚,三皇子眼中浮现一抹怜悯,却立马被阴冷所替代。
他回头望了一下来时的路,随时都可能有人循着战场找过来。
于是他轻轻抬起手来。
随着他的动作,早有准备的众亲卫中,立马便有数十人抬起了手中的肩弩。
这些弩,是他之前从护军营借来的。
三皇子等人的动作,惊醒了太子,他面色大变,厉声喝道:“魏阭,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三皇子呵呵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癫狂:“当然是送大皇兄一程。”
“你敢!你……父皇要是知道了,必定饶不了你!”
“哦?是么。”
“大皇兄执迷不悟,殊死拒捕,却不慎死于乱军之中。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责罚。
啧啧,再加上大皇兄这提前换好的普通士卒的衣裳,大皇兄觉得,父皇怎么会忍心怪我?”
太子心中一阵胆寒,怎么也没有料到三皇子如此狠毒,专程追过来,却是为了杀他。
忽然,他身边的一个侍卫丢下刀,噗通一声跪下,对着三皇子道:“殿下交代小的做的事,小的都办到了。太子就在这里,小的现在可以回殿下身边了吧?”
太子一个趔趄,他身边忠心耿耿的护卫更是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