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严厉的眼神让单大良家的闭了嘴,然后贾母深吸一口气,对贾琏道:“咱们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事情也多,管家执事们,有的时候从中赚取一些银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清水难养鱼,你在朝廷里做官,应该是很清楚这个道理。
念在他们都是家里几辈子的老人了,服侍了几代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也该网开一面才是。”
很显然即便是如此,贾母也不想怎么着单大良。
作为曾经掌家好几十年的贾母,她有很强的“领地意识”,知道家里这些从她手里起来的奴才,就是她势力的延伸。
一旦这些人没有了,只怕底下的儿孙们,就不一定会像现在这般孝顺她了。
所以,以前的时候,不论是王夫人还是王熙凤,轻易都不敢动她的人。
她,不想让贾琏开了这个例。
但是贾琏却不是王夫人或者王熙凤,他偏生要开了这个例!
“本来论国法,似这等盗窃、骗取主家财物者,正当处以绞刑……”
“呀~!”
巨大的木屏后面传来一个戛然的惊呼声,清脆脆,带有一点娇音。
贾母皱眉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不满的瞅着贾琏。
地上的老女人,已经是一脸的惊恐了,宛若抓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贾母的裤腿。
“当然,老祖宗若是不忍心,孙儿也可以网开一面。
这样吧,所有不当所得充入官中,然后人发落到庄子上去……
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置了。他们做出这样不忠不义,有违国法家法的事,论情伦理论法,都应该严厉惩处,否则不但不能以儆效尤,倒寒了那些勤俭自律,忠心为主的奴才们的心!”
贾琏这样说,贾母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看了一眼还想要求情的单大良家的,贾母不耐烦的道:“好了,就这样吧。
他这已经是对你们法外开恩了,若是按照当年一代老国公爷的行事,你们做出这样的行径,早就所有人人头落地,还容得下你在这里哭哭啼啼?
到了庄子上,好好改过自新吧。”
贾母说完这番话,就算是情面耗尽,给了边上的婆子们一个眼神,那些人就将单大良家的架起来,拖出去了。
等哭兮兮的人被抬走,堂内安静了,贾母微不可查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从头至尾几乎没说话,这单家两口子,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她的人才是呢……
没有多想,贾母转头看着神态自若的贾琏,叹道:“你这样把奴才的家给抄了,就不怕底下的奴才们议论你贪酷、不讲规则,失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