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这个眼神太具有说服力了,姜念头一次信任了裴珺,嘴角弯了弯,轻轻嗯了一声。
姜念回去后,裴珺乘着御辇去了永寿宫。
这两日,裴景宸都待在太后的身边。
裴珺进去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人正面无表情地吃着饭,看起来疏远又客气。
他早就习惯了宸儿这样内敛的性子,给太后请了安,淡淡地问:“太后叫儿臣来有何事?”
太后放下筷子,正要说正事,看着满桌的菜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用过晚膳了吗?一起坐下吃点吧。”
裴珺已经许久不曾和太后在同一桌吃饭了,他抿了抿唇,冷声拒绝:“儿臣吃过了,母后有事直说便是。”
之前,他最惧怕的,就是用膳。
每当他坐到餐桌面前,太后总是会趁着用膳的功夫,仔细询问他的功课。
那样压抑又窒息的氛围,是他不愿意去回想的痛苦记忆,筷子一遍遍戳弄着盘里的食物,泪珠顺着嘴角滴落,看着满桌子的菜,闻不到一点香气。
太后也不勉强,让裴珺坐下后,干脆道:“如今入了秋,该提前准备着中秋家宴的布置了,皇后有错,可你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过她,又幽禁了这些天,该放出来了。”
裴珺当即道:“后宫里的事,还有颖妃。”
“颖妃资历没有皇后深厚,许多事情她都不懂,办起事来难免会有疏漏。”
太后早知道裴珺会拿颖妃出来说事,一早就准备好了反驳的说辞。
裴珺蹙着眉,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太后无奈叹气,又执起筷子为裴景宸夹了块酥皮鸭肉,道:“哀家知道瑾贵人委屈,可宸儿也需要母后陪伴,皇后日日不高兴,连带着宸儿也不高兴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跑去摘荷花,更不会遇到那种事了。”
裴景宸人虽然不大,心中却十分明白,他的母后想被放出来,必须要他的父皇开口。
于是,他没有理会那块鸭肉,站了起来,走到裴珺身边,小声说:“父皇,可不可以不要再关着母后了?儿臣不想让母后皱着眉头,也不想让您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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