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坷揉着眼睛起身,看了看站在外边的狱吏:“王大哥可知道,这么晚了元公还叫我过去做什么?”
狱吏王学斌连忙解释:“叶千办,你看我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狱吏,元公请您过去做什么,我着实是不知情。”
他也看了看叶无坷,心中有些感慨。
这叶千办可真是命苦。
犯了那么大的罪,现在在刑部大牢里等着问斩,这坐牢都坐不踏实,元公多大一个人物,怎么审问别的犯人总是让叶千办过去?
他只是觉得刑部的大人们着实过分了些,还要在叶千办临死之前把他的压榨的干干净净。
真可怜。
穿着一身囚服的叶无坷在狱吏的引领下溜溜达达出了门,趿拉着两只布鞋一点样子都没有。
他不是从刑部大堂正门进去的,而是被领到了后边偏门,到地方也没急着出去,就站在那听了一会儿。
这深更半夜,元公与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还在审问犯人。
叶无坷心说当这么大官也不是随便来的,真是熬人。
他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上那个面无血色的家伙,长的倒是有点小英俊,不过比起自己来,还是差了七八百条街那么远。
他看那个家伙一脸阴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运气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
大堂主位,归元术按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他现在年纪大了,不似年轻时候那么脾气火爆,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什么人敢在他连问几遍之后都不回答?
不回答?
把你舌头揪出来。
“杀了我就是。”
这次温泽倒是回答了。
归元术道:“在装你的麻袋里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你是西北温家温香盛的嫡次子温泽,你可否认?”
温泽听到温香盛这个名字忽然间抬起头,眼睛里都有些充血。
“温香盛就是个混账!他不配做我的父亲!”
归元术点了点头,心说好办了,也不是个聪明的。
他继续问:“你被人丢在刑部门外,留信之人说是你与西蜀道道府谢无嗔勾结,陷害忠良,杀害百姓,还与谢无嗔合谋在金雀镇杀死右前卫一营战兵?”
温泽又不说话了。
一脸求死的模样。
归元术看向站在躺下的刑部律卫:“上夹棍之刑。”
五名律卫随即上前。
两个人一左一右将温泽按着跪下去,然后将他的两条胳膊拉直。
另一名律卫将夹板套进温泽的十根手指,此时另外两名律卫拉住夹板两侧的绳子,才刚一发力,温泽就疼的哀嚎起来。
归元术坐在那面沉似水的看着。
谢无章和陆光礼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元公的火气今日好像稍显大了些。
不过想想也是,这大半夜的刚要睡觉被人送来这么个家伙,问什么都不说话,一脸我不怕死的哀样,谁看了不来气。
最主要的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早朝。
今日还是大朝会,上朝之后元公大概就要面对不少官员的压力。
这个温泽被送过来的时机倒是有些恰到好处,若是能从温泽嘴里得到些什么切实有用的口供,那一会儿大朝会上,可能会有些转机。
这也是为什么元公要把叶无坷也给喊来的原因之一......
总不能他们几个老的还在为了那个小的如何脱罪而绞尽脑汁,小的反倒是呼呼大睡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眼见着那个叫温泽的家伙已经疼的把嗓子都快喊哑了,归元术摆了摆手。
正在用刑的五名律卫随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