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从正二品的道府调入东宫做从二品太子詹事,只要内阁一开,他必是内阁一员,那地位就不是封疆大吏能比的。”
他说到这看向老皮匠:“所以我升任道府,最快是在九月后,最迟也绝对不会超过明年。”
“待我成西蜀道府之后,之前还残留下的些许隐患也就都可以除掉了,以后与温家往来,更为稳妥。”
老皮匠笑道:“军堂大人其实是想告诉我,虽然我帮你解决了大问题,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温家最好想办法发力,让军堂在成为明堂的过程之中没有一点儿变故。”
谢无嗔也笑:“先生说话直爽,我倒是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起身,再次为老皮匠倒酒。
“先生初到益州的时候,对我说要解决益州这边的问题需有三步棋走。”
谢无嗔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步,在白鹿关设计引叶无坷来益州,这是最重要的一步,万幸是先生在白鹿关筹谋,所以这一步很稳。”
“第二步,是叶无坷到了益州之后必须接手案件,这一步其实就简单了,只要案发,不用我们操心,叶无坷自己也会主动想办法把案件要过去。”
老皮匠点了点头:“叶无坷不来,这些事发生在益州也没关系,顾山章是当年十二个新秀之一,苏重臣也是,借助剿匪复仇的事把隐患都除了,计划不会有什么变故。”
“可叶无坷在这的意义就不一样,他是叶千办,是天下人人信服的叶千办,你办的案子和他办的案子,对于百姓来说意义就是不一样。”
说到这老皮匠感慨道:“军堂认为最难的,和我认为最难的,倒是不同。”
他喝了口酒后说道:“如何能让苏重臣和南宫七月心甘情愿的为你赴死,我以为此事最难。”
谢无嗔道:“是难,但我相信他们愿意。”
谢无嗔似乎不打算多解释,起身再次为老皮匠倒酒。
他不愿多解释,老皮匠也就不多问。
有些时候,这种因利益牵扯而暂时结成的同盟关系反而格外坚固且相处起来颇为舒服。
谢无嗔道:“先生一会儿是不是要去收个尾?”
老皮匠道:“还是军堂大人先收尾的好,我这边随时都可以。”
谢无嗔似乎是有些好奇的问:“我听闻为了白鹿关那边能把残局收拾好,温家特意派去一个身怀异术的高手,这个人可以操控人心,令人执迷?”
老皮匠点了点头:“迷魂之术,有些用处。”
谢无嗔语气之中透着可惜:“这样一个人若留着的话将来总是会有些用处,就白白葬送在白鹿关着实让人惋惜。”
老皮匠笑道:“唯施术者死,术不可破。”
谢无嗔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端起酒杯道:“今夜一别,我与先生再见就是另一番景象,虽然先生是为温家出力,终究是救我一命。”
他敬了这杯酒,然后俯身一拜:“谢无嗔,多谢先生恩德。”
老皮匠起身道:“行了,虽是虚情假意但你这态度让我喜欢,我就祝愿军堂前程无量吧。”
说完拎起桌子上那壶酒转身走了,到门口他回头问:“你的人,真的能扛住?”
谢无嗔道:“先生在白鹿关用了一个会迷魂术的人,我刚才问的时候就想说,这世上最强的迷魂术我其实早就知道,思来想去,不外忠诚。”
老皮匠稍作停顿,懂了之后微笑离开。
第二天一早,叶无坷按照与谢无嗔的约定来到府衙提审南宫七月。
大堂,南宫七月被按跪地上。
谢无嗔看向叶无坷:“还是叶千办来审吧。”
为求公正,这次审问还是公审,只不过不是如之前那次任由百姓围观,这次是请来了一批德高望重的士绅在堂上见证。
叶无坷问:“南宫七月,之前苏重臣招供诸事你可承认?”
南宫七月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跪在那脸色坦然。
“苏重臣本名林芝参,二十多年前与我一同参与武林大会,这些都是真的,没什么可辩驳。”
叶无坷再问:“你这么快就认了罪名,是否在为谁遮掩?”
南宫七月笑道:“我这二十几年来在深山老林生活,与我相伴的都是绿林道上的兄弟,如今他们都已先我而去,你说我还能为谁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