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坷:“我不住,以后就没准有人揪着你不放,我住了,你最多被副都廷尉点名骂一顿。”
钱波舫:“那您别住了。”
叶无坷道:“行吧,那不难为你了。”
钱波舫:“我谢谢您了......”
话没说完,叶无坷迈步向前:“我自己挑一间,那个不错,带窗。”
他推门进去,看向关万代和陈小攀:“给长安发飞鸽传书,就说我又下狱了。”
钱波舫都快哭了:“叶千办......您这真是想让副都廷尉他老人家直接劈了我啊,副都廷尉若是知道了您住进益州分衙昭狱,绯骑就得昼夜兼程过来。”
叶无坷笑道:“信我,我住进昭狱你没事,我不住进来,你以后在益州官场没法呆了。”
他又看向余百岁他们:“自己挑去。”
余百岁捏着鼻子:“我住进来跟你住进来可还不一样。”
他看向钱波舫:“叶千办住进来你怕了,他是一等伯,我住进来你怕不怕?我是小公爷。”
钱波舫:“......”
余百岁指了指褚绽染:“她是蜀中彩衣十三寨的土司。”
钱波舫:“......”
他叹了口气默默转身走了,不多时自己抱着铺盖卷回来了:“我也挑一间吧。”
今日分衙昭狱,高朋满座。
钱波舫是真的住进来了,不是开玩笑的。
他还特意住在了叶无坷对面,两人之间就隔着一条过道和两道牢栏,叶无坷有什么交代,他马上就能听到。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叶千办是真不觉得昭狱住着不舒服。
进来之后就先睡了一觉,一觉一个多时辰,醒了的时候已经丑时都快过了,他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嘟嘟囔囔说饿了。
钱波舫推开自己牢门拉开叶无坷牢门就进去了,陪着小心问:“叶千办,您就交个底别让我担惊受怕的,这案子咱们廷尉府到底要不要接过来。”
叶无坷:“你是想接还是不想接?”
钱波舫道:“按理说这案子发生在地方,尚未涉及到有官府中人牵扯,所以廷尉府没有权利直接把案子要过来,只能是时不时的过去看看。”
他说的没错,廷尉府看起来权势极大但还真没权利随意插手地方案件。
哪怕这个案子是涉及到了上百条人命的大案,没有陛下的旨意或是副都廷尉的命令来之前,分衙都没权去管去查。
当然,如果地方官府请求廷尉府协助调查的话也行。
不过现在叶千办都已经住进昭狱了,显然府衙那边是不想让廷尉府插手。
“说什么千办的驾帖和腰牌不见了,都是扯淡。”
钱波舫道:“这案子牵扯太大,百人命案啊,在谁任上发生,在什么地方发生,地方主官都明白自己的仕途算是完蛋了。”
“罗府堂原本前途无量,如果不出意外,十年左右必然升任道府,成一方封疆大吏。”
“现在这案子一出来,且不说升迁无望,就是想平平安安把这一任府治做完也难了。”
他看向叶无坷:“他说叶千办的腰牌和驾帖不见了,无非是想拖住叶千办不插手。”
“他抓进时间把案子定性,尽量是在他主导下把案子破了,凶手抓了......”
说到这他看向叶无坷:“叶千办,这案子咱们还是得拿过来。”
叶无坷道:“接着说你的看法。”
钱波舫道:“这案子定性为仇杀是毋庸置疑了,如果是寻常仇杀罗府堂他们难逃追责,但若是把张家定性为匪寇勾连,是因为分赃不均也好,是因为反目成仇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