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由衷的赞叹道:“好不要脸的好大志向。”
叶无坷道:“所以当时想了很多话,很多我认为对的话,想写下来,留下来。”
苏伯:“比如你刚才提到的被冤枉的人为什么那么不容易证明自己清白?”
叶无坷点头:“是啊,其实这种事本身起点就错了。”
“这个世上就只应该存在谁证明谁错了,而不应该存在谁证明自己没错。”
苏伯道:“大宁律便是如此。”
叶无坷道:“但是很难。”
苏伯想了想,认可:“确实很难。”
叶无坷道:“我那时候就在想,难在何处?难在人们从心底里愿意相信两件事,这两件事甚至能左右绝大部分人的思想。”
“是什么?”
“弱者真相,强者话权。”
叶无坷说:“比如小时候的我,可以算是弱者之中的弱者,我年纪小又病重,谁会怀疑我说的话是假的?”
“弱者说出来的真相哪怕不是真相,也一定更容易被更多人接受且深信。”
“那个时候的我若是指着谁说你们不在的时候他欺负我了,那这个被我冤枉的孩子一定会备受谴责甚至挨一顿毒打。”
苏伯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点头。
“弱者真相比强者话权还要容易让人笃信,强者话权在很多时候一样不会被人质疑。”
“我现在是廷尉府千办,如果我随随便便说一句谁可能是个坏人,那廷尉府我下边这个分衙的人就会力量倾斜,朝着我说的方向去查办。”
“就算不知情的百姓们若听说这个人是叶千办怀疑的,那在心里也会想着此人多半是有问题了。”
苏伯再次点头。
他看向叶无坷问道:“所以你小心翼翼的与我解释了这么多,是因为你怀疑的人与你相识?”
叶无坷的脚步也顿了一下。
苏伯道:“你这样的孩子啊,如果不是害怕涉及到了你认识的人,你何必解释这么多,你只需说一句你不确定就够了。”
“而你解释这么多只是因为你想告诉我,前辈啊,如果你也怀疑到了谁请不要急着认定他是个坏人。”
苏伯说这句话的时候,回头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依然还在昏迷之中的苗新秀。
叶无坷声音有些轻但丝毫也不掩饰的说:“人都是自私的。”
苏伯回答:“是的。”
他收回目光看向叶无坷:“既然你有自己的猜测,我也就不多问什么了,你也不用继续小心翼翼,因为我不是来查案的。”
他说:“我只是一个闲出屁的老人家,恰好有一位老友亲自登门请我帮忙,我要帮的只是他请我照看一下某个晚辈的忙,可不是侦破什么大案的忙。”
他拍了拍叶无坷的肩膀:“需要去证明什么,你自己去证明就是了。”
叶无坷抱拳:“我记住了。”
苏伯道:“但你若丢了我的人,我不答应。”
叶无坷这下有些惶恐了,因为他确实没有把握不丢苏伯的人。
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天赋极好的人,且苏伯只指点了他一天的时间。
靠这一天的时间以后打架就不丢苏伯的人?那最好的办法好像就是不用苏伯教的东西。
这时候苏伯却转头看向三奎:“你也看了一天,你有何领悟?”
三奎站直了身子回答道:“回前辈,我现在相信武师父和苏师娘的剑法是您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