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将士们在红日关给阵亡的英雄们举办了一场简短却无比庄重的送别,这座小小的关城上被活下来的人刻上了许多死者的名字。
城墙上的字体不同,名字不同,可他们似乎又都是一模一样的人,他们的名字都叫做英雄。
胳膊上戴孝的关外月在参加了这场送别之后,就正式代表大宁鸿胪寺开始了与西域诸国的谈判。
诸位国君在红日关城楼上分两排落座,这种场面似乎应该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出现了,他们各自带兵去火迟国的时候,目的也是如今日这样坐下来好好谈。
他们认为最重要的,放在第一位要谈的,就是如今对西域诸国威胁最大的砂鹤,唯有大宁先把砂鹤这个最大的麻烦解决了那才能安心的谈别的问题。
关外月走进城楼的那一刻,他作为一个外交官员,才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国强则自信,在他进门的时候,诸国国君全都站了起来。
他只是一位暂代鸿胪寺卿的从四品官员,他走进门的时候所有国君全都起身迎接的那一刻让他心潮澎湃。
唯有国家的强大,才会让个人在中原之外获得最大限度的尊敬。
“诸位国君请坐。”
关外月抱拳道:“我叫关外月,大宁鸿胪寺......寺卿,今日我将代表大宁皇帝陛下,与诸位国君好好聊一聊诸位想聊的事。”
他原本想等着诸位国君落座之后他再落座,但他发现这些国君在他坐下来之前没有人先坐下。
他落座之后刚要开口,如今已经是金象可汗的哲逻材第一个说话道:“请问叶千办呢?”
关外月微笑道:“叶千办很累,他需要休息一下。”
哲逻材道:“那我就先等等,叶千办不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是叶千办答应了我的,我得等他来才行。”
另外一位国君也点头道:“是叶千办救了我,他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关寺卿我们不是针对你,而是叶千办不在这我们不踏实。”
这些国君之中最德高望重的便是月番国可汗谢虹密德,最是老成持重。
他此时为关外月打了个圆场:“关寺卿代表大宁皇帝陛下而来,不管咱们大家要谈什么他都可以做主,叶千办已经很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此时高月汗国的可汗起身道:“关寺卿,我等真不是有意为难你,大宁有一句话说共患难见真情,我等与叶千办共患难,他更懂我等不易。”
哲逻材立刻说道:“答应了在我回金象的时候帮忙的可是叶千办,叶千办不来不会是想躲了吧。”
关外月笑道:“诸位不要认为你们一心想让叶千办来我会觉得难堪觉得心里不舒服,叶千办与我乃是鸿胪寺同僚,我们两个私底下还是至交好友。”
他起身道:“今日不管是以鸿胪寺卿的身份,还是以叶千办朋友的身份,我都可以在这负责任的说,叶千办答应过诸位的事,就如我答应了诸位一样。”
他看向哲逻材:“哲逻材可汗,你的事叶千办已经和我说过,他说你在危难时候对他施以援手,这不仅仅是帮了叶千办一个人,更是你我两国之间深厚友谊的体现。”
哲逻材有些着急的说道:“关寺卿你还是请叶千办来吧,我......我还是想听叶千办怎么说。”
关外月微笑着说道:“哲逻材可汗,我是大宁鸿胪寺卿,我称呼您一声哲逻材可汗,您似乎不该还有什么担忧才对?”
哲逻材道:“关寺卿你称呼我什么我也得叶千办来了再......啊?谢谢谢谢,谢谢关寺卿。”
哲逻材一屁股坐了下去。
关外月笑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叶千办与诸位说了些什么他都已经告诉我了,所以我刚才也已说过他答应的便是我答应的。”
“诸位国君,大家现在可以谈一谈你们和叶千办尚未谈到的事,至于谈过的,咱们可以先不谈。”
月番国可汗谢虹密德道:“关寺卿,我与诸位国君最关切的,自然还是砂鹤人的问题,若砂鹤不除依然是西域诸国的最大威胁,也是大宁的威胁。”
哲逻材立刻接话道:“谢虹密德可汗说的对,我们之所以愿意都坐下来谈一谈,最主要的就是想问问大宁打算如何处置砂鹤?”
高月可汗新基朵说道:“关寺卿,砂鹤人狼子野心,这几年仅仅是我自己就向大宁皇帝陛下多次上书。”
他语气有些焦虑的说道:“我请求大宁皇帝陛下派兵征讨砂鹤,但大宁始终没有理会,我想知道,大宁到底什么时候灭了砂鹤这种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