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丢黑武递给的脸,如此狼狈,恰是那宁人妖僧想看到的局面。”
伯云珈因为这句话脸色大变。
阔可敌厥鹿看向木楼那边道:“请尊长出手,灭宁国妖僧。”
然后他看向野别该道:“神僧可以留给疏勒,但这些叛民你要处置。”
野别该犹豫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看向禁军大声下令:“放箭,将那些靠近木塔的贱民逼退!”
木楼上,六位一境大剑师同时回头看向珠帘之后,那位依然安坐在宽大椅子上的七境大剑师微微颔首,他们六个随即一跃而下。
六柄看起来足有一尺宽的重剑在前,六人犹如被重剑拖拽着飞行一样。
当世只有黑武剑门将重剑用法发挥到了极致,这种以剑带人理解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深奥的,可实际操作起来格外不易,远远看过去,似乎就如在仗剑飞行一样。
这六位一境大剑师没有直接扑上木塔最高处,而是纷纷在半腰停下,手中重剑左右横扫,数不清的疏勒百姓就被直接斩断。
向问眼神森寒,向前跨步就要过去将那些大剑师打落塔下。
可他才动,两位二境大剑师也已飞身而下,他们直奔向问,为的就是阻止向问去阻止那六位一境大剑师。
而此时,数十位位剑师带着数百名剑门弟子从高楼跃下,他们落在人群之中疯狂杀戮。
疏勒百姓的身躯在重剑之下纷纷断裂,到处都是尸骸,百姓们吓得四处狂奔,流落在地上的血液和内脏被一双一双赤着的脚踩的稀碎,然后变成了泥。
向问此时,孤掌难鸣。
他若去阻拦那六位一境大剑师,那两个上前的二境大剑师就能将阿诺诃带走,若他不阻拦,此间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生死事大,还是信仰事大?”
手扶着栏杆的阔可敌厥鹿自言自语一声,他问的不仅仅是这眼前发的事,或许还对黑武剑门意有所指,只是他这自言自语的话当然不能让剑门的人听了去。
此时此刻的木塔四周已经变成了人间杀戮场,短短片刻就已不知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我不懂武艺,但我知心不能乱。”
阿诺诃盘膝坐在木塔上轻声说道:“今日劫数早已注定,世人奉我为神僧,我却不能救世人,向问禅师你可以去救他们,我为你诵经宁心。”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诵经低吟。
他这一身白衣的神僧不动如山。
另一个白衣僧则眼神逐渐凶狠起来,要大开杀戒。
这两位禅宗高僧,一动一静。
禅音淼淼。
杀气腾腾。
与此同时,在弥泓城内的一座大牢之中,一身囚服的禁军将军哲越靠坐在那,脸色惨白。
他身上看起来伤痕累累,应是被皮鞭抽打了至少数十次。
如果他不是禁军将军,如果不是他素来与人为善,如果不是他背后还有个禁军大将军巨擘渠,他身上的伤可能还不止如此。
那日黑武人来的时候,哲越下令将疏勒国那些惨死的江湖客尸体掩埋,因为此事,黑武人向疏勒汗王发难。
逼不得已,野别该下令将哲越抓了关入大牢,黑武人的意思是让他将哲越及其部下军官全都处死,而且是立即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