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绿,肉都很少看到几片,油也放得少,清汤寡水的,一看就没什么食欲。
在场的所有金麟卫都知道这伙食有问题,可是他们之前抱怨过,都被肖焱给骂了,所以现在,大家也都不说了,闷头吃饭,扶柏也只当自己不知道,开心地用餐。
晚上自然是各回各家了。
扶柏与肖焱道别之后,就跟着裴珩的马车回去了。
肖焱看他走了,也往小酒馆去了,他这两天被肖夫人骂了,今天也就只喝了一壶酒,吃掉了酱牛肉和白斩鸡,就回肖府了。
一直待到第二天才从肖府出来,一大清早的就去了金麟卫,召集金麟卫做早功,那些本来还休息了几天的金麟卫,突然又被抓起来做早功,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小雪的那一日,京都没有下雪,阳光晴好。
皇城门口来了不少的人。
莫汉桥押解着谋反的谢正渊、董应弘、邹子开等一干人等到了城门口,从燕城那条路,也来了一波人。
来的正是带着王妃、侧妃,并一些家丁随从的燕王谢正景。
两波人马几乎是同时到的城门口,再加上知道今天有押解罪犯回京,为了看热闹,早早地就有百姓在城门口内外等着,手里头还提着装臭鸡蛋、烂叶子的篮子,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
先是凉州城那边来的方向,莫汉桥骑着马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群将士,围着正中间是三辆小囚车,里头关押的分别是谢正渊、董应弘、邹子开,还有铁链串起来的,一些谋反的凉州官员和小吏。
经过长途跋涉,那些犯人脸上,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来。
看到城门口,更是满目的绝望。
“就是这群人,将凉州的百姓害得要死啊,听说他们任由物价上涨,还不准百姓修缮房屋,这些年来,饿死冻死砸死的凉州老百姓不计其数。”
“他们还把没了房子的老百姓赶到郊外去,把城内老百姓的屋子收回来,若是有全家都死没了,就有凉州军接收他们的屋子,接收他们的产业,顶替他们,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他们就是想要把凉州城的老百姓全部都换成他们的凉州军,若是有谁去了凉州城,一城的凉州军,想要谋逆造反,谁到了凉州都是有去无回的啊!”
“官府跟凉州军一丘之貉,将老百姓的生死安危视为儿戏,他们这是有悖天理啊!”
围观的老百姓中,自有裴珩安排的人现场为大家解说。
老百姓本来是来看热闹的,一听这谢正渊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气得火冒三丈,手里的臭鸡蛋烂叶子不要钱地往这群罪犯的身上砸去。
连日来的风吹日晒、雨淋雪飘,谢正渊早就已经没了往常的骄傲,眼神木然地盯着城门的方向,半点涟漪都没有。
“二哥!”
人声鼎沸中,谢正渊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二哥,他目光动了动,转了个头,正好就看到从燕城来的方向,一个坐在马上的人,正呆呆地望着自己。
正是燕王谢正景。
“老,老三。”嗓子沙哑,嘴唇干燥破皮流血,眼神呆愣,嘴巴动了动,几乎没有声音,可谢正景还是看出了他在喊自己老三。
马车里的燕王妃连忙挑开帘子:“王爷。”
她连叫了三声,谢正景才反应过来,看向她,“怎么了?”
“王爷慎言。”
燕王妃何氏面容清冷,说话声音不大,却言辞凿凿:“宣平王已经是带罪之身,王爷您如今也是进京负荆请罪。您刚才喊他一句三哥,知道的是晓得你们兄弟情深,可若是被心怀叵测的有心人听到,禀明圣上,说您与宣平王是同谋,您如何解释?”
谢正景脊背一凉,“是是是,你说的是啊!”
看准了围观的老百姓都朝囚车的方向而去,谢正景再也不敢看谢正渊一眼,连忙赶着马,趁着人挪动走出了一条路,马不停蹄地进了京。
囚车后的谢正渊,看到谢正景马不停蹄地跑了,知道他不敢与自己有过多接触,怕影响自己,谢正渊凉凉一笑。
这就是皇家兄弟啊。
兄弟情意薄如纸,轻如雾,轻轻一扯一吹,这淡得可怜的兄弟情就烟消云散了。
谢正景飞快地进了城,莫汉桥见民愤也差不多发泄了,也押解着囚车进了城。
城门口的一处二楼茶坊里,裴珩正喝着茶,看着谢正景仓皇进城,就跟后头有老虎在追一样。
莫汉桥随后进城,身后跟着囚车,押解的谢正渊一身狼藉,浑身上下都是烂菜叶和烂鸡蛋,可怜又可悲。
许婉宁就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