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三个人的面前停下,帘子掀开,露出一张稚嫩的脸:“祖母,爹,娘……”
是许庭安。
陆氏脸一黑,“怎么是你?你怎么在你姐姐的车上?”
陆氏一把扒开裴长安:“你起开,你姐姐呢?阿宁啊……”
“外祖母。”
陆氏垫脚伸头朝马车里头看。
“娘。”
陆氏听到两个声音,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是我的阿宁,是我的阿宁,安哥儿也在。”
“你们三个怎么碰一块去了?”许骞把庭哥儿抱下马车,又将安哥儿抱下来,放到地上。
许婉宁最后一个出来,说道:“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
放下安哥儿的许骞转头又张开了手臂,正好做了个要抱许婉宁下马车的架势。
许骞愣住了,就连许婉宁都愣住了。
许骞拍拍脑袋,哈哈大笑:“瞧瞧我这个脑袋,把我家阿宁的年纪忘记了,还以为我家阿宁是个要爹爹抱的小娃娃呢。”
许婉宁拂开要扶她下马的红梅,娇俏地说道:“谁说女儿大了就不需要爹爹抱了,有爹在,阿宁永远都不想长大,还想要爹抱我下马车。”
许骞爽朗的哈哈大笑,“好好好,爹爹抱,爹爹抱我的娇娇下马车。”他抱住许婉宁的腰,将她抱下了马车。
庭哥儿食指扒拉脸蛋:“略略略,姐姐,你这么大的人还要抱,羞羞羞。”
许骞赏给他一个爆栗子:“你男子汉大丈夫还要我抱,你才羞!”
庭哥儿捂着脑门,嚎了一嗓子,没人理他。
许骞牵着安哥儿,陆氏和颜氏拉着许婉宁,有说有笑地进去了,唯独庭哥儿一个人,形单影只。
“庭安。”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许庭安一听这声音,猛地回头,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玉安,你怎么来了。”
“我哥哥考上秀才了,我爹带着我们来梨花楼庆祝,我就说来了肯定能碰到你,还真的碰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家的大喜事啊?”
“啥大喜事啊?”许庭安一头雾水。
家里有什么大喜事吗?
“你没碰到长安吗?”罗玉安一脸震惊,“他没告诉你吗?”
“没啊,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事啊,跟安哥儿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关系大着去了。”罗玉安没有说实话,而是卖了个关子:“现在全京都在讨论你那个外甥,都快传疯了。”
“他们说我安哥儿什么?”
罗玉安说一半留一半:“还不是因为长安是最小考生,他们就说他……”
也许是罗玉安神色太过严肃,许庭安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谁准他们说我安哥儿,考不上那就明年再来,他们就是嫉妒我安哥儿小小年纪可以参加秋试!”
许庭安小小的脸蛋上突然变了颜色,“噔噔噔”转身跑上了楼。
罗玉安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跑了,气得跺脚:“许庭安你怎么那么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许庭安可听不到他说啥,因为他已经跑到了三楼的厢房门口,一把将门推开。
里头安静地很,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一个个面无表情。
许庭安理解成为不开心,太压抑了。
他立马跑到裴长安的身边,一把将他抱住,“安哥儿,别伤心,别难过,你已经很优秀了,我比你先去学堂读书,你却先比我参加科考,证明你比我读的好,你下次再去考,一定能考上的!别人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都不要相信。”
“小,舅,舅。”裴长安被抱着,愣住了,“小舅舅?”
“爹娘他们都不会怪你的,是吧?”
许庭安转过头看向其他人,跟护崽子似的将裴长安护在身后,张开双手,气势汹汹地看向面前的人:“你们都不准说他,谁说他我跟谁急。”
屋内很安静,接着就爆发出笑声。
陆氏笑出眼泪来,许骞拍着桌子叫好:“好,不愧是我许骞的儿子,重情义,知道护着家里人,是我许骞的好儿子。”
许骞大笑,陆氏拍了拍许庭安的肩膀:“我的儿真的长大了。娘没白疼你。虽说你是安哥儿的长辈,但是你与安哥儿同龄,从小又在一块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你与安哥儿以后要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知道吗?”
“娘,你放心,安哥儿是我外甥,也是我的弟弟,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你们也不可以欺负他。爹,娘,安哥儿这次没考上没关系的,他已经很厉害了,来年再考一定可以考上的。”
“你看到榜单了吗?”许骞问他。
许庭安点点头:“我看到了,没看到安哥儿的名字我就跑回来了,不过看榜的人太多了,我被人挤走了,还迷了路……”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陆氏听说他迷路了,还有些担忧,反倒是许骞,上前凑到许庭安跟前,闻了闻他的嘴,然后拍了他脑袋一下:“我看你是着急忙慌地看完之后就去追卖糖葫芦的老板去了吧!”
“我没有。”许庭安辩解道:“我不是……”他的声音细若蚊蝇,低着头不说话了。
“怪不得走的时候找我要了十个钱,原来是去买冰糖葫芦的。”陆氏哭笑不得:“你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吧?”
“是啊,娘,你放心,我吃了之后就刷牙了,不会坏掉牙齿的。”许庭安乖巧地拉着陆氏的手,小心翼翼:“娘,你别生气。”
“娘生什么气!”陆氏一把搂住许庭安:“今儿个三喜临门,娘生什么气,你还想吃吗?今儿个娘让你吃个够。”
许庭安眼前一亮:“真的吗娘,真的让我吃个够?”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吃完了,一定要好好地把牙齿洗干净。”
“知道知道,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洗牙。”许庭安光惦记着自己的糖葫芦了,等到小二哥出去买糖葫芦,许庭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娘,今儿个什么三喜临门啊?”许庭安这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