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得,一屁股坐在圈椅里,神情颓废,像是死了一样,“假的,假的,假的。”
“王爷,王爷……”
董琳无法接受自己没有孩子的事实,她哭着扑倒在谢正渊的脚边:“一定是这些大夫医术不精,咱们再把上次给我把脉的那个大夫请来重新把脉,好不好?”
谢正渊眼珠子动了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对对对,你说的对,这三个都是一群饭桶,我们把上次那个大夫找来,他一定能行的,来人啊!快,去把上次给侧妃看病的那个大夫找来。”
有护卫说,“那位大夫不在医馆啊!”
上次是在医馆将人抓回来的,这次去的时候,没看到啊!
“那还不快去他家找。”谢正渊喝道:“他叫什么,去问啊!”
“属下也只知道别人喊他冯大夫。”
那个年轻的大夫随口接上了:“你说的冯大夫,可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白胡子的?”
“对对对。”
“可他半个月前就已经带着全家搬离了凉州城啊。”年轻大夫说道:
屋内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下人们不敢说话,大夫们不敢抬头,只有谢正渊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董琳的哭泣声。
“本王被人耍了!”谢正渊这才明白过来,一拳砸在桌面上,桌面上的茶盏翻了,茶水流了一桌子,流到边缘上,茶水往地上流。
滴答,滴答,滴答。
“王爷,您的头……血,血,您在流血!”
谢正渊看向桌面。
他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还有的血珠子往下,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落在他的手上,溅到桌面上。
血是从头上滴下来的,因为头巾是黑色的,所以根本发现不了血渍,还是头巾已经吸不了血了,血就滴落下来。
“怎么会这样?”谢正渊腾地站了起来,“大夫,大夫,快看看我的头。”
他一把扯下头巾,突然发出痛哭的哀嚎:“哎哟……”
头巾被他生生地扯了下来,上头还有已经结痂了的壳子,一颗光溜溜的头皮上,血窟窿这里一个,那里一个,而且还散发出阵阵恶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惊惧地望着谢正渊的脑袋。
“快,快给王爷看一看啊!”还是管家率先回过神来,催促着大夫看头。
三个大夫连忙过去,更加清楚地看到了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原本被火烧光的头皮依然鲜血淋淋,也许是太久没有处理干净,血已经和着脓在一起,又是红又是黄的,脓水的恶臭味像是腐烂的肉一样,飘满了整间屋子。
“王爷,您这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吗?”三个大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这么严重的伤口,怎么不找人来处理一下啊!”
管家道:“怎么没处理,不是找了那个姓冯的大夫来处理吗,他上了药,给王爷也开了药方,原本在变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那个姓冯的……”谢正渊咬牙切齿,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三个大夫在帮他处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孩子也是假的,谢正渊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外头跪着的红儿也不敢进来,亲眼看到了谢正渊丑陋的模样,往后头跪了点。
“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以后怎么亲的下嘴啊!”红儿嘀咕道。
一旁的蓝儿笑她:“怎么?嫌弃王爷了?”
“谁说我嫌弃他了。”红儿连忙辩解道:“这吹了灯,谁不是一样的!”她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我不嫌弃王爷,王爷永远是我心目中最英俊的美男子。”
“这么情真意切的话,不说给王爷听多可惜啊!”
红儿觉得有道理,起身,直接进了屋子。
蓝儿盯着她进了屋子,再四周看看,确定没人观察她之后,她起身,弓着腰,消失在了福林院。
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大门口。
大门被人守着,蓝儿闪身进了大门的一处小屋子。
一个三十多岁的门房正翘着二郎腿在哼着曲儿,听到动静,“谁啊?”
“是我,好雅兴啊,门都不看着,在这儿唱曲儿呢!”
“呀,是蓝姨娘啊!”门房立马站了起来,赔着笑:“您,您怎么来了。”
“在外头叫你你不应,我不就进来了。”蓝儿威胁道:“若是今日来的是王爷,您这脑袋怕是都保不住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门房立马打自己的嘴,承认错误:“都是奴才的错。蓝姨娘是要出门吗?”
“是啊,王爷最喜欢用的香膏没了,我又出不去,要不麻烦你跑一趟,帮我买几盒来?”
“好的好的。”门房立马答应:“要买什么香膏啊?”
“诺,就这个味道的,你闻闻。”蓝儿拿出一盒子香膏,拧开,亲自凑到了门房的鼻子前。
门房用力地吸了吸,“这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问出来,门房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蓝儿立马将香膏合上,左右看看,见外头无人,走到大门口,打开门栓,拉开了大门。
王兴民率领凉州军已经到了大门口,刚要人去敲门,谁曾想,门自己开了。
开门的还是个漂亮的姑娘。
蓝儿在人群中找了下,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连忙收起脸上的娇媚,一脸正色,抱拳跪下:“蓝甜恭迎大人!”
王兴民并不认识此人,下意识地看向裴珩,虽然没说话,可裴珩已经看出来了。
他在问,这个女人也是内应?
裴珩点点头,王兴民知道了。
“如今里头是什么情形?”
蓝甜上前,“谢正渊心力受挫,府上护卫人数只过百,正是可以一举拿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