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身旁下人,似也不相信自己适才亲眼所见,直至看到那背影消失回廊尽头,方回过神来,连忙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只觉面颊火辣辣疼痛传来,这才确信自己并非处于梦境之中,连忙回应身旁孙头道:“小姐她说,那早膳是她亲手所做...”
“大白天,撞见鬼了?”孙头喃喃开口,实不知此番小姐回家,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了,正想要回身唤来府中丫鬟,让她们去请些神婆来府中驱邪之时,却有一人开口制止。
众人寻声望去,见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孙头府中‘相好’,花姐。
花姐四旬年纪,风韵犹存,虽是面上有些风霜,但一望便知,乃是善良、干练之人,制止众人荒唐之举,花姐将洗菜湿了的手,擦拭在自己围裙之上,而后面色微蕴,向孙头开口。
“你做什么?这些鬼神之说,驱邪之事,你也敢随意做主了?我看你是想吃板子了...”
比起孙头,众人倒似更惧这位性子火辣的府中厨娘,见她开口怒斥孙头,哪还敢再多言,各自去忙手头之事。
当得众人散去,孙头也似那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等待厨娘花姐的疾风骤雨。
果不其然,当得众人散去,只剩花姐、孙头二人之时,孙头的耳朵便被厨娘花姐立时揪起,如教训孩子一般,将堂堂孙府管家,拎至一旁僻静之地。
“哎哟,哎哟!花姐...轻些...耳朵...耳朵要掉了!”孙头捂着耳朵,近乎哀求开口。
花姐柳眉倒竖,继续怒斥道:“你自己说,可怪我在众人面前驳你的面子,老太爷是咱的恩人,你却想着要请那些装神弄鬼之辈来府中耍闹!”
“不...不请了...”不知是面对花姐,还是为了自己耳朵,孙头忙是开口应道。
听得孙头之言,花姐终是松开了指尖,平缓几分,望向小姐离去方向,面上露出几分欣慰之色道:“这次回来...咱们这位大小姐,懂事了...也长大了!”
听得花姐之言,孙头稍一思忖,终是明白了言外之意,恍然大悟道:“嗷...原来如此,你是说小姐她...”
“闭嘴!主人家的事儿,是咱们这些下人随口议论的吗?”花姐怒容又显。
孙头立时闭口,不再多言,望向那消失背影的回廊,欣慰一笑...
正当管家、厨娘二人,正感叹之时,却听得匆忙脚步之声响起,平日里家中下人甚懂礼节,走路做事,都甚轻微,但这脚步,显然慌张不已,立时将两人思绪拉回。
“出什么事了...”花姐不解道。
孙头到底随孙老太爷闯过江湖,立觉不对,当即收敛了此前在厨娘面前谨小慎微之色,蹙眉道:“你先去忙后厨之事,我得去瞧瞧!”
虽平日里,花姐对孙头常怒容相待,但也知他对孙府之事,极为上心,如今有事发生,自不会拖累,当即点头应下,望后厨而去,身形才将动几分,却有止步,不曾回首,只是轻声开口。
“你...小心些,别道回了孙府,就大意了...最近听说世道不太平,前几日你随老太爷出城之时,城中有失踪案发生...”
“什么?失踪案?我怎得不知,回城之后,也未听人提起过...”孙头惊道。
花姐瞧着这榆木疙瘩,只要听得事关孙府,便不再关注其他,便是自己的关心,也不曾体会到,微哼一声,不再多待,转身便行,正要离开回廊之际,却闻身后传来孙头之声,立时驻足回首。
“花...待得再过几日,我...我便与老太爷说...求他...求他允了我...娶你。”
此言一出,花姐面上立时升起几分红晕,不过面上却仍是佯装怒意骂道:“你这胆子...哼,莫说几日,再过几年,怕也不敢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