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前辈这是哪里话,我哪有...”少年哭笑不得,忙欲解释,可还不待说完,萧无名已然转身离去,空留百口莫辩的少年立于原地。
待得萧无名离开,顾萧这才无奈摇头,不过面上笑容已立时消去,冲着萧无名离去背影方向,默默开口:“萧前辈莫怪...我并非刻意瞒骗...”
言罢,少年已决意即刻动身,唐九既在此地,江姑娘定也在汴京城中,当日在雁北城外、慕容谷前,自己被那淳于复击落凹谷,尺信大哥便失了踪迹,如今正可找到江姑娘,问一问尺信大哥下落。
才行出几步,少年却又止住步势,似是想起了什么,头也未回,只微侧首向着身后静谧无人的院中笑道:“看来想要同去的,可不止萧前辈。”
听得少年开口,隐匿暗处之人,自知已暴露了行迹,干脆不再掩饰,从院中一跃而出,出现在少年身旁的,不再是那黑炭满面的矮小武师,而是那碧绿衣衫娇柔少女。
碧衣少女瞧着青衫背影,不由暗暗挑眉,似是在自嘲自以为隐藏得极好,哪知自始至终,都没能逃过他的耳朵:“你何时察觉的?”
少年本想告诉碧衣少女,不止自己,适才她跃入小院,在旁窥视之时,自己与萧前辈便已同时察觉到了,可当迎上少女那双杏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想打击少女信心,只得开口言道:“适才有穿堂风过,你...应是才沐浴过,所以...”
霖儿闻言,登时面上绯红一片,确如少年所言,自己才将沐浴更衣,同样听到孙府下人们讨论府中贵客一事,这才想来凑凑热闹,如今被自己身上的沐浴味道暴露了行踪,怎能不羞怯。
少年并未想这许多,但当瞧见姑娘羞怯模样,这才回过味来,自己似有失言之处,明明是辨味识人,倒似成了那好色之徒一般,素来沉着的少年也不禁慌乱,忙开口解释道:“你...你别想多了...是...也是因...”
见少年举止无措,愈发慌乱,哪里还有半分慕容谷中,敢与那宗师高手一争高下的少年侠客模样,碧衣少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为免他继续尴尬,于是话锋一转开口道:“行了,顾少侠,莫再解释了,不然越描越黑,倒真的成了那好色之徒了...不如说说适才来拜孙府之人,到底有何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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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深知适才自己与萧前辈对话她已尽知,自己此去探查,不知是否会有危险,如果不想霖儿冒险,唯有设法让她留在孙府之中,可霖儿心思玲珑,只怕不似萧无名那般可轻易打发,正当心思疾转想着应对霖儿说辞之时,却不料早被霖儿看穿了心思。
碧衣少女,浅笑抬眸,望着目光闪烁的少年:“顾少侠可莫想要像打发萧前辈一般诓我留在孙府之中,我只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日可有位青衫剑侠说过,要带我见识见识这江湖来着。”
迎上碧衣少女略带俏皮眼神,心中明了自己无论如何骗不过她,干脆笑道:“罢了,既是要去,咱们即刻动身。”
“你知他们在城中何处落脚?”霖儿好奇道。
少年蹙眉道:“适才我偷偷查看,那拜府的公子满身贵气,这等人物,无论在哪,想来稍一打探,便能知晓。”
“原来如此。”少女点头道。
“事不宜迟,对了,咱们先知会孙姑娘一声。”稍作思忖,少年回道。
不知为何,听得少年要知会孙家姑娘,霖儿杏眸稍转,带着莫名眼光,瞥向少年:“说起这孙姑娘...我若记得没错,当日好似有人对我说过,当年在汴京城外出手救下孙老太爷,似是孙老太爷想要将他的孙女儿...嫁给...这么说来,知会一声,倒也合情合理。”
暗呼‘糟糕’,少年这才想起,当日在柳庄外,自己曾将汴京城外救人后,差点被招为赘婿之事当做笑谈说于少女,此番怕是误会了,忙再解释道:“误会了、误会了...知会孙家中人,一来是孙老太爷招待,咱们也好全了做客之礼,二来是我担心这一行会生变故,有了孙家为咱们打掩护,自是万无一...”
话音未落,却见少女已是背着手,快步而去,少年忙是追上前去,还欲解释,却闻姑娘笑道:“解释这许多做什么,咱们去告诉孙姑娘一声,而后快快动身罢。”
碧衣少女轻快前行的步伐俨然已说明了一切,但当局者迷,少年似还不明少女心思,只得自顾追近几分,同行而去。
雨后的春日,已是渐升,随着汴京四门解禁,此前因封城被困于城中的南北客商,皆已急忙动身,毕竟营生之事不能耽搁,不过也有那客商在这封城日子,放纵留恋于烟花之地。
城中之东,有僻静所在,并无百姓居住,只因此地有一处风雅之所,不同勾栏之地,此地只有文人雅士莳花弄草,品茗酌酒,掌此地者也算得上汴京城中富贵人家子弟,不过读书不成,却爱好风雅之道,便开办此所。
一来二去,倒成了文人雅士钟爱之地,此地‘明月清风’之名也成了汴京及周遭郡县文人们最爱之所在,被困于汴京城中的富庶商户们,本想趁此机会,好好来附庸风雅一番,怎奈却被尽数挡于明月清风之外,今日解封,还有不甘心者,想在离城之前,再来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