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金鸡楼外动静,尺夜眉头锁得更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了。
身旁虬髯大汉更知,此时正是顾兄弟疗伤关键时刻,眉头一拧,便要冲动而出,可随即想起少年提醒之言,忙又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向身旁尺夜发问开口:“尺夜兄知道来人是谁?”
尺夜自化名姬夜潜入慕容谷中,虽不曾见过谷主慕容风凌,但随慕容岳曾护送血丹去过几次酆都山与莲花山,怎能不知来者何人,侧首凝重答道:“来人是野鬼村之人。”
薛虎哪里懂得慕容谷中这些繁杂之事,接过身旁断臂汉子话来:“管不了什么野鬼村,冤魂村了,依你看,咱们要如何拖延住他们。”
“看来他们还是被梼杌逞威的动静引来...”
尺夜喃喃自语,脑中疾转片刻,想起先前应对之法,眼神一亮。
“有了!”
“别卖关子了,此时还不知木兄弟情形如何,咱们得设法,拖延一阵!”
薛虎急切之声,似也让窗棂上正急切向屋内黑暗中张望的雪貂感应,从上一跃而下,几个纵跃,登临虬髯大汉肩头,静待尺夜说出拖延之法。
“就如先前咱们在金鸡窟前商议的一般,我仍以金鸡楼首徒身份,言金鸡楼并恶人岭一众弟子为完成谷主血丹一事,随楼主入窟取丹,正遇上那梼杌凶性大发,楼主慕容岳,连同我那‘师娘’并一众弟子,尽数丧命金鸡窟中...”
言至此,目光转向虬髯大汉并他肩头雪貂,想到薛虎乃是恶人岭中丹粮身份,这雪貂当日一路逃至金鸡山中,也引得不小动静,稍作思忖,犹豫开口:“知晓木兄弟身份之人都已死在金鸡窟中,倒是好办,只是薛大哥与这雪貂...”
耿直的薛虎,似是受了先前少年影响,亦或是被尺夜之言点醒,忙开口道:“尺夜兄弟不必为我担心,此前木兄弟伪装成恶人岭那哑师伯时,曾言以我试药,将我变成了行尸走肉的傀儡,我只需继续伪装不就好了...至于踏雪...”
薛虎话音未落,就见踏雪已从肩头一跃而下,直至少年所在门前,立起身子,如先前尺夜守护之姿一般。
两人瞬间明了这雪貂之意,尺夜冲雪貂开口道:“既然你想在此守着木兄弟,那便随了你的心意,但我与薛兄与那群人周旋,恐怕也只能拖延一时,无法阻拦他们入金鸡楼一探,到时你相机而动,藏起来,莫要被人瞧出了破绽。”
“咯咯...”雪貂如在回应一般,不住点头,随即攀柱而上,直抵连廊横梁之上,蜷起身子,如不刻意查探,确不易发现。
见雪貂有了藏身之法,尺夜、薛虎二人终是放心,正欲在商量一番,却听得金鸡楼外,不耐高声再至。
“金鸡楼的人都死绝了不成?”
此声透过穹顶天际,直传入二人立身之地,震得屋檐作响,薛虎并无内力傍身,铁塔般壮硕身躯竟在此声之下被震得身形不稳,万幸尺夜在旁,虽断了一臂,但却因祸得福,在药液相助下,内力修为,再进一步。
出掌相抵,助薛虎稳住身形,随即从一旁屋内翻找出胭红斗篷,塞与薛虎,自披一件纵身跃起,直出金鸡楼,向楼外跃去,运足内力,声随影出。
“原是野鬼村孤师伯前来,金鸡楼姬夜有失远迎,还请师伯恕罪...”
见尺夜已动身前去拖延,薛虎也不再耽搁,将斗篷披上,闭目静待,再睁眼时,目光已变得呆滞,俨然又成了恶人岭哑师伯手下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却说尺夜身形跃动,觉丹田中内力充沛,脚踏金鸡楼体借力,跃动数次,终抵金鸡楼外,见得通往酆都山索桥之处,瞳仁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