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还撑得住!”少年不仅未显忧虑,凡是浮现出些许笑意,来安危稍显急切的尺夜。
听得少年此言,尺夜稍定心神,不再多言,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少年胸前伤口处,待得微微泛黑的淤臭气味散尽,开始流出殷红血液之时,忙回身取来鎏金笔筒,以细布浸湿药液,向着少年伤口处按压而去。
少年此前曾见过这药液令尺夜断臂伤口快速愈合,本以为忍受了剜肉之痛,排除瘀血,敷上药液,能稍缓一二,再去承受那服药之痛,却不曾想,当尺夜手中沾满药液的细布按压在伤口时,剧烈的钻心之痛,差点令自己眼前一黑,昏厥当场。
万幸从小在无归山中承受过锻筋塑骨之苦,尽管此刻昏厥之苦涌上心头,还是咬牙定住心神。
尺夜桥的少年忍痛,虽有不忍,但这是疗伤唯一之法,忙起身带上药液,行至少年身后,再取细布,将少年后背伤口也一并敷上药液。
一瞬间,只觉伤口处有万虫撕咬,剧痛难当,少年不想低头查看,担心自己瞧见皮肉被腐蚀之景,再难忍受,只能锁住眉头,深深吸气,抵挡这痛感袭心。
短暂几息之间,令少年觉度之如年...
受尽苦时,方觉甘来,痛觉消去之时,少年还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随着舒适感游走全身,方知是伤口痛觉真的消去,忙低头查看,只见伤口真如先前尺夜断臂处一般,在以肉眼可见之速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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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盏茶功夫,被淳于手中银槊洞穿之伤,竟真的完全愈合,只留下淡淡浅红,如伤疤才愈,新肉初长一般。
金鸡楼位于首山之巅,温度尚低,且此时屋内并未生火,可少年依旧青衫依旧被汗水浸透,感受着胸前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口愈合,惊奇之下,不由轻抬臂膀,察觉再无丝毫疼痛,舒适之感令少年星眸,顿满喜色。
“果是世间奇药...”少年惊叹才声才出,却听身后凝重声传来。
“此药需要内服外敷,方能奏效,莫要耽搁,趁药效未过,快快服药!”
少年闻言,忙定心神,从尺夜手中接过装着药液的鎏金笔筒,虽是弥漫奇异丹香,但每每想到那血丹乃是梼杌恶臭垂涎所成,心头不由涌出些许恶心之感。
瞧得少年蹙眉之状,尺夜知道他是在忧心自己此前所言“数痛叠加”之言,忙出口劝道:“木兄弟已是忍过了这剜肉之痛,若不趁此机会疗好内伤,待得药效一过,你一旦施展剑招,胸前伤口只会再度崩裂,既已至此,还是再忍忍,将内伤一并疗好,方无后顾之忧...”
见尺夜大哥误会了自己,少年只能苦笑,不过他的话并无错,且不论他口中提及的后顾之忧,便是这慕容谷中尚有这么多关要闯,如是自己带伤,别说救人,就是护住薛大哥与踏雪,也非易事...
思忖至此,少年心思渐定,星眸微移,扫向笔筒之中异香药液,再不犹豫,仰首抬臂,一饮而尽。
尺夜见少年已服下药液,趁药力尚未发作,从怀中先前装满瓶瓶罐罐的包袱中,选出一瓶,置于一旁桌上,提醒少年道:“切记我的话,千万不要逞强...还有,若是觉察心神失守,便服下此丹,化去药力...不过,服下此丹,也意味着前功尽弃,即便外伤暂愈,将来也会发作,切记...切记!”
口中说着,已向着屋门,渐退而去...
“尺夜大哥,你这是...”
少年瞧见尺夜面上凝重顿满,正疑惑发问,话才出口,却戛然而止,一道汹涌之力,直将喉间尽堵,虽是张口,却已发不出丝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