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定了定神,端木秋一口气将那事尽道:“那泸州城中老叟,年过百岁,无儿女照拂,依旧健步如飞,宛若年轻人一般,城中人皆以长寿公称之,当年我乔装打扮,偶然路过泸州,听闻此事,便抱着好奇之心,前去探访...”
“起初老叟对我戒备,三缄其口,后来在我连日照拂于他,终让他放下戒备之心,与我说起他长寿之秘,他年轻之时,曾在泸州城外倾谷之中以砍柴为生,曾无意间坠入一处混沌之所,恍惚之时,曾隐约瞧见一双闪烁邪恶红芒的双目紧锁于他,他胆小蜷缩那处许久,直至红芒消散,终是鼓起勇气,历尽千辛方才爬出坠落之地,直至回到泸州城中,才知自己失踪已有月余。”
“自那之后,他就觉身体有用不完的劲力,夏不觉暑,冬不觉寒,月不进食,亦不觉饥,他性子忠厚,只道自己是被那混沌之地诅咒,故不敢娶妻生子,怕耽误好人家的姑娘,故而百岁仍孑然一身...而后神州之乱,南唐侵赵,齐云卫南下泸州迎敌...城中皆乱,逃得逃、散的散,他无牵无挂,亦不想离开家园,便寻到城中一处偏僻之地藏匿。”
“起初听闻齐云卫不敌南唐大军,齐云军主帅周闵率军相救...后来却闻齐云军大胜而归,本还纳闷为何短短时日,战局忽转,却在隐匿之处,瞧见了令他惊恐一幕。”
言至此处,即便心智坚定的端木秋,也不禁透出紧张之色,咽了咽口水,定下心神,继续开口。
“他隐匿所在,乃是一处富商别院,平日便鲜有人往来,兵祸之日,更无人经过,但齐云军至,便瞧见了军中士卒,将主帅旗帜立于此别院之中,他藏匿多日,早熟知地形,便是齐云军士连番搜寻,都被他躲过。”
“齐云军得胜归城后,一日夜中,他瞧见一人身着将军甲胄之老者,在与一年轻公子,激烈争辩...好奇之下,他正欲凑近几分偷听之际,却见那公子眼中红芒一闪...那身披甲胄的美髯老将军的身躯就颓然失力,直至倒地不起,老叟才瞧清那老将军已是身首分离,命丧当场,而那公子双目,正不停闪烁红芒,一如当年老叟坠入倾谷混沌,瞧见的那双邪恶双眸一般,慑人心魄...”
听闻此处,张、吴二人骤然起身,惊恐回眸,望向身后微阖双目,似不忍再听的老师。
二人收回目光,互视一眼,各自说出一人之名。
“周闵!”
“齐劭!”
沉默良久的无双国士,此刻终是开口,接过端木秋话端,语气凝重万分:“先前老夫也不知劭儿是如何破了南唐十三万大军的,直至秋儿说起这老叟所见,老夫才明白...或许这世上真有仙魔,才能做到...”
“但...但是...即便如此,又怎能断言...那老叟不是老到疯癫,胡言乱语,又怎能笃定是那传说仙卷,让他性情大变...既有了仙力,却为何...”吴奋此刻已是言不成言,语不成句。
“起初我也以为是这老叟年岁大了,有些疯癫,信口胡诌...直至他说完所见,告知我他命不久矣,不想守着此等秘事而亡,从院中一角挖出一物给我,才让我彻底相信。”端木秋紧锁双眉,伸手入怀,取出一物,现于张、吴二人眼前。
那是一方金令,上沿一只吞云异兽,羊角狼蹄,鹿身牛尾,牛尾顺金牌自上而下将此令团团包裹,反转显出背面,只见一字。
“闵”
张、吴二人对此令再熟悉不过,此乃周老将军随身金令,乃是当年齐云王遣巧匠为众人所造...茫然之下,伸手入怀,取出贴身所携之物,相较一二,果然无假,唯有金令背面“虎德“”奋”字不同尔。
面面相觑,心中震惊让向来莽撞不惧的张虎德眸中,也显出些许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