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面虽是跪地俯首献礼,单眸却是轻抬戒备,察觉到那目光之中似仍有戒备,不作犹豫,当即起身,自顾打开木匣解释道:“此物乃是易某无意间所得,不过不到用时,却只能当作异兽观赏,可眼下正是用到它的时候,故才献予将军。”
目光一直紧锁遮面动作,淳于复甚至已做好了随时后跃退开的准备,但至匣口完全打开,也不见任何动静,唯有轻微鼾声从中传出,淳于复这才放下心来,稍行几步,至那木匣前,稍稍探头向内望去。
通体雪白的异兽幼崽,正蜷缩在木匣之中,睡得正酣,似乎先前匣外的一切,都对它无丝毫影响,在见到这异兽幼崽一瞬,淳于复面色骤变,惊呼开口:“狮虎兽?易兄所说的第二份礼,便是这狮虎兽?”
遮面似对淳于复认出狮虎兽并不意外,见木匣托前几分:“将军既识得此兽,自然也知这狮虎兽的本事。”
淳于复并不知狮虎兽有何能,只知自己此次率十万铁骑南下,便是要接应狮虎兽北归,可主上吩咐,乃是吕残携献兽之人同来,眼下吕残下落不明,加之自己一意孤行,要率军雪耻,怎奈呈骑虎南下之势...
目中疾转,冷汗瞬间浃背,此人若如是主上安排,那自己擅动大军之事,想来主上已然知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淳于复心知肚明。
当年他能将自己从深渊捧上云端,也只需一道圣旨,便能让自己从金盔将军再跌回那方残破小院,如此一来,莫说为父雪耻,便是现在拥有的一切也将不复存在...念及此处,不由对遮面人杀心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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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面人显然早知自己在献出狮虎兽时淳于复会动杀心,接过话来:“在下不是晋人,将军只管放心。”
淳于复稍作思忖,便知他说的都是实言,眼下自己既无将士在旁,且在与少年拼斗时所受内伤未愈,趁手兵刃也已损毁,以他武境,如真是他的人,自然不必在伪装,只得先探其所求,再相机而行,于是暂敛杀心,沉着道:“狮虎兽在你手中,自然是知晓我此来目的!”
“在下自然知晓,将军率军南下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这狮虎兽,但也知道,将军为一己私欲,枉顾晋主之令,深入齐云,想要破开雁北城雪耻。”
短短数言,两人局势顿转,淳于细细回想先前发生种种,心中却猜不透此人意欲何为,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最蠢的一句。
“你...究竟是何人?”
易黜闻言一笑,淳于复此问正中下怀,当即单手托住木匣,伸手解开一直竖遮半张面孔的黑纱...半张脸似被火焚烧,蜿蜒可怖的伤痕爬满了半张脸,犹如炼狱恶鬼...
与露在外的另外半张面孔截然不同,即便是为了重取金盔而吃尽苦头的淳于复,自忖自己若是毁容至此,也难有心苟活于世。
“将军,实不相瞒,易某这伤,还有易某全家性命,皆是狗贼齐劭命其麾下云影司加害所致,万幸被金刀门王颜相救,才苟活性命,在下在金刀门多年,本以为此生报仇无望,机缘巧合之下,却撞破一桩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