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守军士卒与孙偏将二人神色各异,巡守军士卒目中神情变换,警觉顿生,孙偏将亦神色凝重几分。
江凝雪与烟袋锅二人不知赶来雁北的军马是何人,不过也回首瞧见了那破开晨日山雾的巡守军大纛,蹙眉沉思。
“雁北之地为防匪贼袭扰各郡,奏报朝廷,设立三路巡守军,这其中一路是高登所率,而剩下两路则由福瑞、福康两兄弟统领。”孙偏将移步至江凝雪与烟袋锅二人身侧,低声为两人解释道。
见两人似还不明,孙偏将继续开口:“福瑞、福康两兄弟,为将正直不阿,对万将军更是衷心不二,高登草包将军之名号,让万将军忧心不已时,这二将甘愿自降官职,分去高登巡守军一万兵力,只给高登留下四千人,平日里这二将对高登更是嗤之以鼻,今日再至,恐这雁北城外,要更乱了。”
说话间,马踏雪泥,纛破山雾,万人进军之势,响彻天际,震动山谷,直慑人心,巡守军士卒也顾不得眼下催促孙偏将动身,而是调转马头,向着高登主将大帐禀报而去。
见得士卒远离,隐于林间的顾萧携慕容妩方才跃出林间,直至江凝雪二人身边,烟袋锅将孙偏将适才所说这两路军马来历转述给了顾萧。
少年剑眉紧蹙,眼下仅高登一路巡守军,就足够让人头疼,更何况另外两路巡守军至,听适才高登手下士卒所言,想要入城还需孙偏将,可孙偏将来时只带了江姑娘与烟袋锅二人,自己如果伪装成他们混入雁北城中,却难可行,且不论身形差距,万一遇到雁北守将细细巡查,定然露馅...
眉头紧锁,细细思索烟袋锅所言,忽的灵光一闪,转头向孙偏将开口:“孙将军,在下有一事想请教。”
“木兄弟但问无妨。”孙偏将瞧着疾驰而来,愈发临近的另外两路巡守军,军盔之下的蹙眉亦是深锁,万将军在时,从未因军例之事而扰了百姓,此番在单斌劳师动众,不仅擅改了规矩,还封了雁北城,实是让孙偏将心中不安。
“适才尺信大哥所言,那两路巡守军的福康、福瑞两位将军...对万将军甚是衷心?”少年从寥寥数语中寻到了关键所在。
孙偏将开口道:“不错,这两人在当年大战中失了父母亲人,是万钧将这二人收留,这两兄弟也是争气,入伍从军,从步卒做起,一步步直抵偏将之职,二将待万钧如兄长一般...”
“那便有法子了,孙将军,江姑娘,尺信大哥,你们只管从那高登之令,带他入雁北城。”少年紧蹙的眉头舒展,露出唇边酒靥笑道。
江凝雪随顾萧在岭州时,见过万钧待木一如同上宾...稍作思忖,就知晓少年心思,当即压低声音开口:“你是想要借那万将军的名头,去见福氏兄弟,让他们带你入城?”
少年展颜笑道:“知我者,莫江姑娘是也。”
“可你...这幅模样,莫说福氏兄弟不信,便是随意扯来一人,与他言说你是受了万将军之托,亦不会信你。”江凝雪看着浑身狼狈,只着中衣的少年,担忧开口。
少年星眸之中,满是狡黠:“江姑娘所言不错,即便是我自己,都不会信的。”
“那...你要如何取信福氏兄弟?”面巾之下的江凝雪,俏面满是急切。
少年还未开口,倒是他身旁的慕容妩接过话来,微微一叹,纤手扶额道:“哎!这世上,无论男子女子,一旦关心,就全然没了心计智慧,看来师父所言,的确不错。”
慕容妩的言外之意,几将江凝雪心事戳穿,还好带着雁北军面巾,才不至让少年看到江凝雪那张羞红的俏丽冷面。
听了慕容妩开口,江凝雪片刻羞涩之后,便是浓重冷冽散发,若非木一先前告知自己这女子身上有进入慕容谷之法,怕是要再度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