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乞儿从未问过师父主人身份,只记得初见师父之时主人曾唤师父名“之道”,而师父似无妻女,也从未听他提起过,且对乞儿严苛至极,发现习武偷懒,则是体罚鞭打。
可在夜里,却偷偷在乞儿房中放下疗伤药物,乞儿心中知晓,师父是疼爱自己,自父母死后,只有主子和师父关心自己,于是也将师父与主人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
日月如梭,春去秋来,师父得了主子之命,已下离开多日,只留乞儿一人习练。
这日,乞儿吐纳散功,只觉内息沉稳,丹田之中内力收放自如,便知自己已踏登堂之境,心中欢喜,想着师父离开之时所说,这几日应当就是他归来之期了,心中盘算着要将自己踏境登堂的喜事告知于他,可苦等数日,却无任何消息。
又是一日,乞儿去往小院之外山中习练枪法,归来之时,却见院门大开,虽不知主子姓名、师父身份,可乞儿早已长成了青年模样,自然知晓主子与师父所做的事定会引来仇家寻仇。
乞儿偷偷靠近自己的小院,却发现院中立着的人,正是多年未见的主子,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面上却没了笑容,双目之中的威严已经蕴满慑人杀意。
“主...主人。”乞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当即将手中长枪丢至一旁,纳头便拜,虽然岁月在这温润公子面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可在乞儿看来,恩公一如当年一般,让人无法直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起来吧,我在这等你很久了,随我进去见你师父。”
公子似乎心中有事,淡淡瞥了眼跪伏在地的乞儿,而后迈步推门,进了乞儿师父的房间。
乞儿不知师父身上发生了什么,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忙追随进屋查看,可进屋之后,却让乞儿呆立当场,因为自己印象中枪法如神、武境绝伦的师父,此刻正满身鲜血,盘膝坐于榻上,那杆悬挂着金色铃铛的红缨长枪,也无力的靠在一旁,如同那榻上之人一般颓然。
这么多年的传艺,朝夕相处,乞儿心中早已将师父当成了父亲,见他身受重伤,忙扑上前去,以内力探查之下,才发现师父已是经脉尽断,药石无医了。乞儿不仅泪流满面,耳中却响起了师父微弱之声,并非对自己,而是对主人所说。
“今日...逃不过死劫,我死之后,他可替代我...辅佐主人成就大业...”
公子闻言,眉头微蹙,转过头去,轻声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还有什么事要办,尽管说来...”
乞儿正想开口询问到底是谁伤了师父,却被虚弱的师父止住,而后师父费力睁开双眼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向着背身的公子虚弱开口道:“他...枪法虽有小成,遇高手...难敌...今日...我助他破镜...望主人可...重用于他...”
公子闻言,沉默片刻,微微点头道:“允了,我去屋外候着...”
师父喘息费力开口:“多...谢...”
公子听完,随即掩门而出,只留乞儿并师父留在房中,乞儿大哭,可师父却挤出一丝笑容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哭什么...我死之后,切记...辅佐主人...不可生二心...”
乞儿闻言,擦去目中泪水,用力点头,还未开口回应,却被师父点中定身穴位,无法移动,只见本现将死之姿的师父赫然起身,单掌抚于乞儿头顶,登时一股股磅礴内力由顶灌入乞儿体内...
一炷香后,山中小院之上本是万里晴空,忽的雷声大作,乌云滚滚,遮天蔽日,只片刻间,山中飞禽走兽皆惊,四散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