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望向此人,精瘦脸庞,面容黢黑,与众人不同的是,这人头上光光,在这晌午日光下甚至还有些反光,一身褐色僧衣在这群江湖客中甚至显眼,起初见到此人,宇文拓还以为是这齐云武林之首的雷音寺僧人,不过随着这人上了擂台,走进了些,才看清楚这人虽是光头,头顶却并无戒疤。
一时间,宇文拓不知该称此人为“大师”还是别的什么,只得闭口抱拳,向着此人行了一礼。
这‘僧人’确不是雷音寺的僧人,平日里吃酒、荤腥、美色样样都沾,没有银钱之时,还会行些拦路劫道的恶事,偏偏他还喜欢将自己装扮成僧人模样,故而江湖中人给了他一个诨号,唤作‘恶行僧’。
‘恶行僧’坏事做得多了,仇家自然也就多了,最后渐渐落得个人人喊打的下场,无处可去,又无门派可依的恶行僧无意间,知晓了何家擂台之事,于是便匆匆来到了何家堡中。
金不移在江湖多年,自是知晓恶行僧的所作所为,见他来报名,当场就要出手毙了他,可就是这么巧,当日何家老祖恰巧来了兴趣,在何家大宅门前观看了会儿擂台报名,正看到恶行僧的身手,于是便止住了要动手的金不移,还给了恶行僧一个前来参擂的机会。
恶行僧也知道何家擂台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原本就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在何家混上个护院的职位,不至于在沦落江湖,被人追杀便是好的,直到他听到宇文拓开口,就动起了歪心思。
这名门子弟说话文绉绉的,又说了只是讨教,不分高低,不决生死的话,那就是说他不会下狠手,就算是自己败了,亦不会像燕双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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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宇文拓年纪轻轻,自己若是能侥幸赢了这名门子弟,且不说能得了何家老祖重视,将来就算是离开了何家,以自己击败逆刀门首徒的名声,那群仇家只怕也再不敢来找自己的麻烦了罢。
俗话说的好,蠢人总是用自己愚蠢的想法来思考问题,恶行僧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来到了台上,向着对自己抱拳一礼的宇文拓也同样抱拳行礼。
随即手伸向背后,将背上背着的兵刃取出,宇文拓看去,只见这恶行僧手中兵刃形状奇怪,那是两柄狭长且薄的兵刃,约莫两尺八寸的刃身至尖呈弯钩状,月牙护手约莫七八寸长,像极了适才挑战清秋擂上青衫少年的子午鸳鸯钺,而在月牙护手下则如匕首一般的突刺尖刃。
恶行僧弓身持钩,一前一后,一横一竖,拉开了架势,脚下拐步疾出,向着宇文拓攻去。
宇文拓并未立即出刀,只向先瞧瞧这古怪兵刃的威力,脚下一动,面对着恶行僧的双钩便迎了上去。
恶行僧手中双钩银光闪动,宇文拓灰衣身影全力闪躲,场下众人,不明所以,还道是这恶行僧压制住了这位逆刀门首徒,场中银色钩影将灰衣笼入其中。
恶行僧挥动双钩直指宇文拓双腿,却不料招出之时,面前宇文拓身影已然不见,抬首望去,就见他翻身跃起,落在自己身后。
心中纳闷,自己一套钩法挥的淋漓尽致,可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而对方看似被自己压制,只有自己最清楚,在刚才的交手中,自己被他的步伐逼的露出了不少空当,可他就是不曾出招,只是一味的闪避防守。
气喘吁吁的恶行僧一顿猛攻把自己累的够呛,停下了手中双钩,准备缓一缓再继续,余光瞧见场下众人向自己投来钦佩目光,又望了望东侧观战高台之上,抚须轻摇羽扇,不住点头的重阳先生,还有带着肯定眼神的何家老祖,立时又来了精神,挥动手中银钩,又冲着宇文拓攻去。
恶行僧哪里知道,何家老祖和重阳先生目中的赞许是投给宇文拓的,只听得重阳笔挥动着手中羽扇向老祖道:“宇文拓比起两年前我初见他之时,又沉稳了许多,瞧他这样子,我想,破镜器人怕是用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