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宁趴在桌子上,大晚上的派出所还那么热闹,人来人往的。
又忍不住想起好几年前她刚毕业工作出去应酬,被男客户的骚扰,抄起酒瓶子给那混蛋开了瓢,砸下去有多潇洒,后面到派出所就有多狼狈,还是给秦棠打的电话,张贺年过来捞的她,那是人生第一次进派出所,胆小,有点害怕,后面周靳声也来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她深深叹了口气,胃止不住的难受。
怪不得医生都说大病小病都得保持好心情,控制情绪。
情绪不好,容易引发连锁效应。
怎么卓岸去那么久?
程安宁感觉眼皮变得沉重,眨眼速度越来越慢,渐渐意识涣散,突然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但很快又醒过来。
好像被人抱在怀里,身体像被冰水里捞起来似得,全身还在阵阵冒着冷汗,意识还有点模糊,耳边响起一道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张嘴。”
她乖乖配合张开嘴,口腔灌入清甜的液体,她很渴,很快喝完一杯。
身体还是无力的,胃也不舒服,耳边轰隆隆地,像是身处大型机械厂,很吵。
随着意识清醒,轰隆隆声消失不见,视线也恢复,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轮廓,线条冷硬,漆黑沉邃的眼眸,下颌线条硬朗流畅,这人不是别人,是周靳声。
她瞬间清醒,顾不上自己为什么在他怀里,手忙脚乱跟见了鬼一样爬也要爬走,刚醒过来没到半分钟,手软脚软,腰还被男人强有力的手臂禁锢,是怎么都躲不掉。
下一秒,钳制她的力度消失。
“宁宁?!”
她差点跌坐在地上,还是卓岸将她抱起来,放在另一边的椅子上,问她:“怎么样,好点了么?”
程安宁惊慌失措,“我、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啊?低血糖,直接晕了,还好派出所有葡萄糖,怎么样,还要不要喝?”
“不用了。”程安宁想起来了,她没敢抬眼看对面,那坐着周靳声。
姜倩也在场,她冷眼看着这一幕。
警察也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她摇头,“谢谢,已经没事了。”
“这是你小叔吧,还是他看到你晕倒从桌子上滑下来,差点吓死了。”
卓岸神色复杂,“没事就好,我们可以走了,走吧。”
程安宁点点头。
她没打算跟周靳声道谢,也没看周靳声一眼。
当他完全不熟的陌生人。
卓岸干脆利落将她抱起来,不顾她的拒绝,他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周靳声,说:“刚刚谢谢哥了,人我先带走了。”
他说着还摁了下程安宁的头,靠着自己。
……
周靳声来警局也是处理晚上的事。
现在忙完了,也可以走了。
姜倩一出去直接跟周靳声发难:“这么巧,她刚晕倒就被你撞上。”
周靳声没应她,拉开车门。
姜倩不依不饶,一晚上了,他没跟她说过三句话,“周靳声,你敢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周靳声手搭在车门上,只穿了件白衬衫,敞开两颗扣子,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劲瘦有力,再理直气壮的口吻,“婚礼那晚不是查了酒店监控?”
“你说没有发生任何事!”
“是没有,你希望有?”
他不算撒谎,婚礼那晚在休息室,他没跟程安宁做什么。
姜倩被噎住,他这人太浑,也让她拿捏不了,偏是这样,她越想挑战,但都没什么机会见面,每次见面都不是单独相处,她一身本事,没有地方施展。
“你别忘了你们之间的身份。”姜倩不管他们那晚发生什么,她需要提醒他。
回应她的只有重重的关车门声,他直接上了车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