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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大夫开完药离开后,南诗也没醒来,南笙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宣瀚见她一脸的忧心忡忡,也不忍心打扰。刚才他才把许姨娘那老妖婆给气走,料想她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跟前碍眼。
“药我让颜末去抓了,可是颜末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他给你姐姐熬药吧。我看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新安排进来的人,这府里你若还有个知心的仆婢,就赶紧叫过来。”
自阿娘死后许姨娘进门,整个南家里里外外渐渐都被她把持着,她们姐妹身边哪里有什么知心的仆婢?一想到这个南笙就心痛,觉得她阿娘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
“当年才哥儿才半岁阿娘就过世了,家里见我们三个孩子没人照料,外祖那边又不想南家这块肥肉掉进别人嘴里,硬是让我阿娘在临死前逼我阿爹答应姨母进门作填房,否则就不闭眼,我阿爹最后没办法,但他只愿意姨母进门做贵妾,这也如了外祖家的愿。姨母进门后,十分宠爱弟弟,对我们姐妹只是表面看着光,后来有了雅姐儿俊哥儿,更是将我们姐妹二人防贼似的防,唯独宠爱弟弟。再后来看见弟弟越来越胖,厌学,欺奴,易怒,我和姐姐终于明白那毒妇是在捧杀才哥儿。可父亲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不适,大夫说他是操劳所致,许姨娘说他是太过思念我们的母亲,他想管,渐渐地也力不众心。姐姐性子懦弱,弟弟又受了那毒妇的盅惑与我们姐妹离心,这个家只有我能撑起来。为了不被那毒妇继续算计,我离开了家去学习武功,为的就是有一日那毒妇对我姐姐和才哥儿动手时我有还手之力。可千防万防,我终究是势单力薄,还是让姐姐落入了匪窝被人毁了清白,如今连她的亲事也受了连累,我真是该死,我要是再厉害些,我要是再有手段些,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话里的心酸和无奈听得宣瀚很不舒服。
从前他说要闯荡江湖,父皇说江湖险恶,防不胜防。他说男儿志在四方,就该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记得那时母后怼了父皇一句,说江湖险恶是因为男人们的争抢;那些属于女人们的后宅,不见硝烟,依旧非死即伤。
那时他听完嗤之以鼻,庆幸自己投作男儿身。
现在看见南笙默默的流着泪,明明讲述的是自己的故事,但听起来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冷漠。
他现在相信母后的话了。
沉默良久后,宣瀚说:“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