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端坐在上首,冷着脸,不苟言笑。
钱氏瞧着心里无尽的发毛,从前她到国丈府来,杨氏再不耐烦也是笑脸相迎。此时竟对她冷着一张脸,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亲家母。”
且不说这国丈府的地位在京城是独一份,杨氏虽是个二嫁的妇人,却深得国丈老爷的宠爱,又老蚌生珠给苏家大房添了一位后,那简直就是苏家大房的功臣,在皇后娘娘跟前也是极有脸面的。杨氏对她客气也罢了,就算对她不客气,她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跟她对着干?
与杨氏对着干就是与国丈府的势力对着干,就是与皇后娘娘对着干。
此时的钱氏,终于醒过神来,后悔自己先前实在太冲动了。
“我可不是你的亲家母,我的亲家母远在崇州呢。”险些把海珍气得滑胎,此时的杨氏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杨氏也没喊这对母女落坐,她们就那么突兀的站在厅中,脸色尴尬又难看。
钱氏觉得自己正受着奇耻大辱,可她又没反抗的底气和勇气。
“钱夫人,珍姐儿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家的头一胎,她是我们家的功臣,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不应该到她面前去闹。好歹你是个做长辈的,好,就算你不心疼珍姐儿还怀着孩子,你也是个母亲吧,难道真忍心珍姐儿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意外?”
“我没那个意思。”钱氏有些急了,“我当时只是被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我不是存心要气珍姐儿的。”
杨氏压根就不相信钱氏这番话,她毫不客气的开始揭露钱氏的丑态,“自从珍姐儿嫁到我们家,你们母女借着家里老太太的名义,没少到珍姐儿面前打秋风吧。好歹是姻亲,钱财又是身外之物,给了你们就真当是孝敬你家老太太了。可你家儿子进京,惹了多少祸事惹了多少祸事你心里没数吗?你每每到府里来找珍姐儿闹,珍姐儿也是要银子给银子,让办的事她办不了也让我家梵哥儿去办,哪桩事没成的?此次他闯下大祸,险些害得一个民女丢了性命,你非但不责怪你儿子品性劣陋,也不自省自己放纵太过,反到我府里来扭着珍姐儿折腾,实在是太过分了。”
杨氏如此不客气的下钱氏脸面,钱氏气得脸色惨白,手都在抖。
“我今儿就明摆着告诉你,这件事珍姐儿不会再管,梵哥儿也不会再过问。你家儿子闯的祸,要么你们自己负责,要么京兆衙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