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的儿子和儿媳妇哭很伤心,但又不也真的放声恸哭,这毕竟是皇宫,哪哪儿都是规矩。
眼泪顺着苏瑜的颜颊滑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言道:“嬷嬷,见着外祖母和章嬷嬷,告诉她们我过得很好,请她们不必……担心。”
袁嬷嬷的棺椁很快就由她的儿子送出宫往老家方向去,皇帝赐了她一个二品夫人的诰命,也算是荫及子孙了。
那几日坤宁宫很是沉默,侍候的宫婢宫侍走路生怕弄出半点儿声响惹皇后娘娘烦心。
蝶依和雪娇二人隔着珠帘望着那坐在窗前榻上的背影轻声叹息,又相携走出寝殿才开始轻声说话。
“这都有小半个月了,娘娘还是这么没精神,可怎么办啊?”
蝶依很是担心,雪娇说,“袁嬷嬷于娘娘而言那就是家里的长辈,连陛下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二人正叹息之际,瞧着宫门口拐进一道银青色绣暗纹的身影,往前迎了几步,曲膝福礼。
宣祈打这二人面前路过,撩袍进了寝殿。
蝶依又轻叹道:“希望陛下能好好安慰安慰娘娘,这么下去可真不是个事。”
寝殿里淡淡的檀香味儿到处弥浮,透过窗棂而来的风撩起垂地纱幔微微摇荡。宣祈走到苏瑜身后,他知道她听到动静了,只是懒得回头看他。
孙家老太太去逝的时候她也是难过了许久,只是这次仿佛犹为伤感似的。坐到她身边,看着她未绾的发,低声问,“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臣妾没事。”苏瑜扭过头,弯起唇角扬起一抹浅笑,“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伸手拾起她的一缕青丝,言道:“再过不久,燕国给燕国公主送嫁妆的使臣就要抵京了。”
这事他倒是瞒得好,想来他也是为自己着想。毕竟袁嬷嬷的事情摆在那里,她实在没心情去折腾的旁的事。而且衍哥儿每每来坤宁宫请安,也没提燕国公主的事,她便做了暂时不接触的主。如今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微微坐正身子,苏瑜这才道:“说起来那燕国公主也进宫那些日子了,我却因故一直未能接见,的确不合常理。臣妾这就吩咐下去,明日在坤宁宫设宴,请她过来坐坐。”
采玉回来说燕国公主在秀沅宫很规矩,并未因她的怠慢而生恼恨之心。宣衍去看她时,她就跟着宣衍学棋,宣衍要是不在,她一个人就到处走走看看,以作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