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你再不出去,我就立马写休书。”
二柱媳妇愣了愣,接着哭闹得更凶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向二柱,我可是给你生了儿子的,我对得起你们向家的列祖列宗,你要敢休了我,我立马就拉着你同归于尽,咱们到地底下找你向家的列祖列宗,让他们评评理,让他们给我做主。”
向二柱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他阿娘尸骨未寒,她作为儿媳不但不尽心操持后事,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真是太不孝,太过分了。
“你别跟我掰扯这么多,你到底去是不去?”
二柱媳妇声音大,也是真的怕被休,她吸了吸鼻子,“去就去。”
这夫妻二人在老人床前毫无形象怼嘴时,小梨伸手轻轻将祖母的眼合上。
二柱媳妇一走,向二柱的声音充满疲惫的缓了下来,像是对蝶依等人交待,也像是对自己说,“上次你们送阿娘回来,大夫诊了脉就让准备后事。她吊着一口气不走,就是想见到小梨。现在小梨回来了,她老人家也没什么遗憾了。棺木我昨日从棺材铺买了一口,早晨才送来搁到柴房里,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白事铺离银饰坊不远,二柱媳妇脚跟脚就回来了。
蝶依和昭姐儿是外人,小梨年纪又小,向二柱又是男丁,所以换寿衣这事就落到了二柱媳妇的身上。
她将一行人赶了出来,一边替向三婆换寿衣,一边说着十分不中听的话。
“婆母,你走了是好事,早登那西方极乐,好过在凡尘里吃苦是不是?”
“你也别怪我心狠,容不下小梨,实在是你宝贝孙子的前程还得靠我们夫妻俩个拼呢,家里实在是没闲钱养她哩。”
“如果你儿子争气些,挣得了大钱,我自是愿意将小梨留下的,可惜他是个不中用的,守着个若大的银饰坊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