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禀怀一眼扫过来,极重的威压慑得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苏瑜倒是无感,只淡淡地应了一声,“郭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郭禀怀不愧是当剌史的,心思要比谭县令稳重数倍。听着苏瑜冷静沉着的声音,又见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女使虽不见有什么动作,却是气势汹汹,甚至带着无尽的杀意。还有她身侧的少年郎君,瞧着气度不凡,颇有威严,他断定眼前妇人的嚣张肯定是有嚣张的资本。
“不论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出手伤人,本官就饶你不得。”
苏瑜听说过这郭禀怀与漳州府的知府是儿女亲家,所以说话颇为斟酌,也起了试探的心思,便道:“不久之前,孙侍郎家的幺女过满月宴,本夫人受邀前去饮宴,席面上偶然听闻有人议论,说今年淮安府往宫里送的年贡有暇,开了年再来问责,不知道消息传给郭大人没有?”
郭禀怀心头一颤,今年往宫里进的贡是十斛指甲盖大小的东珠,是去年漳州府那边给他的,说是宫里的贵人们钟爱拿这东珠赏人。竟是有暇的么?“你胡说什么,本官进贡的东珠个个珠圆玉润,是难得的上品,岂会有暇?”
她并未完全说假话,一日昭姐儿拿东珠来玩儿,她的确在那一堆东珠里见到一颗深陷窝的。真要论罪,淮安府这是大不敬的罪,可是苏瑜觉得无妨,便没有声张。此时拿来说事,也是想试探这郭禀怀对贡品知道多少。
按说一府年末往宫里进贡,都是要过目亲自检查的,像那样的过错不应该犯。可是淮安府却犯了这样的过错,说明两件事。其一,郭禀怀将亲自验看这事假手于人,有人陷他于不义;其二,这东珠是他最信任之人给的,他用不着检验。
然而,这个郭禀怀很是能沉得住气,苏瑜竟没在他身上看出任何异常。故此,也无法判断是其一还是其二。如此,想脱身,便只能以势压人了。
“是真是假本夫人不知晓得,本夫人只是听说过有这么回事罢了,郭大人何必激动?”
激动?他虽然内心忐忑,但多年的官场生涯早就让他练就了一张面不改色的本事。所以,他哪里表现得激动了?
且这妇人以‘夫人’自居,想来该是有诰命在身的,“你既是官眷,就请先报上夫家名姓,让本官确定你是不是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