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嫩葱似的手指抚着茶盏边沿,她低头看着映在茶汤上自己的玉容,真是容光焕发,“我腹中的皇子一旦出世,将来是需要有人扶持的,曲家如今的势头是不比从前,但他的根基不弱,总有用得着的时候。而且,昨天的事闹得那样大,苏瑜那个贱人肯定知道,恐怕也正盼着曲恒出事好为孙家姐妹出口气罢,我偏不让她如愿。”
“娘娘这是想恶心恶心摄政王妃?可是有王爷在,这事儿只怕没那么容易。”锦悠有些担心。
肖美媛就不爱听这些泄气话,“王爷是大权在握,陛下的身子也亏得很,可是陛下始终还活着呢,大唐的整个天下就还是陛下的,本宫就不信了,王爷敢在朝堂上公开与陛下叫板。”
用过午膳,袁嬷嬷扶着苏瑜在连廊散步,蝶依跟在身后。
院中的积雪已经融化干净,潮湿的气息随着风柔柔的扑来。
“肖美媛现在有恃无恐,我看曲恒的案子多半是会被压下了。”刚听说了郭夫人进宫见肖美媛的事,苏瑜心里已经有了谱。
蝶依不敢苟同,“审这案时,京兆衙门外围得水泄不通,昨夜涂家少东家又敲了鸣冤鼓,现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呢。涂曲氏是涂家的儿媳妇,有涂家的人作证,又有崔大人亲眼不睹她对婆母不敬,这死罪还能逃的?”
“你说的固然是事实,可郭夫人会将这些事实说得肖美媛听吗?”苏瑜分析道:“她去求贞妃救曲恒,肯定是避重就轻。而贞妃想救曲恒,那些重要的事肯定也是在皇帝面前轻描淡写的揭过。在皇帝眼里,这只是家长里短里的小事,大理寺的奏折上写得再严重,有了曲恒的说词,也只会觉得是夸张罢了。当然,皇帝也有可能派人去查证,可是现在是肖美媛的肚子重要呢,还是这一桩与她无干的案子重要呢?”
苏瑜说得太有道理,袁嬷嬷和蝶依都无法反驳,心里也更不舒服。
“宫里那位真会为了贞妃而昏……。”蝶依小声嘟囔,到底没将‘昏庸无道’四个字说出口。
苏瑜知道蝶依要说什么,她没接话,看着宣祈和宣晗父子俩一前一后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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