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无赖上门挑事,就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可我们家是做生意的,要和气生财,让人家骂几句就过去了,她还挺着肚子呢,总不至于骂上一整日的。你偏偏要与人家针尖对麦芒,不仅句句得理不饶人,将人家整家人都放在嘴里羞辱,还编排人家亲事上的是非,弄得人家闺誉受损,万一亲事黄了,她岂不冤枉?换我也得到京兆府衙门告你,你还想让我替你说嘴,我说什么呀?那么多人看着,你想让人认为我涂家的人是非不分吗?”
“你……。”今日的涂昌磊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平日里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现在怼她的话居然说得这样溜,曲恒胸中的怒火像被浇了油似的,燃得轰轰烈烈,“你……我是你媳妇,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呸……。”涂昌磊豁出去般一口唾沫吐到曲恒脚边,“你是我媳妇?你好意思说你是我媳妇吗?本来娶了你,当真是我们涂家高攀,我本欲一心对你,那怕你娇点儿纵点都无所谓。可在新婚之夜,你不准我上床,甚至还要离你两丈远的距离,我是个男人,你让我在洞房花烛之夜受这样的屈辱,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你是我媳妇?咱们成婚以来,你动不动就回娘家,可只要你在的日子,我哪次不是打地铺睡冷榻,你好意思说你是我媳妇,有你这样的媳妇吗?”
站在账房外的涂老爷夫妇听得目瞪口呆,赶情这小两口成婚这么些日子,他们儿子连儿媳妇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过?这得是多大的憋屈啊,这要是让街坊四邻知道了,儿子被儿媳妇压得死死的,他们涂家哪里还有脸在这条街上混啊!
涂老爷真是悔不当初,原本涂曲两家沾着点儿远亲,先前涂氏灯笼铺遇到点麻烦赔了不少银子,他想着要是有个官亲就好了,至少借着连荫没人敢找灯笼铺的晦气。正巧他从亲戚那里听说曲家因为二姑娘曲恒受到陛下的责难,在皇帝面前的恩宠日渐式微,可过了一段时日后曲大人也没见受皇帝责罚丢官。他便想着要是能结了这门亲,只要曲大人官职还在,纵使那个二姑娘性子古怪些,涂家也是能接受的,这才让人上门提的亲。
没想到还是他想得太简单,人道妻贤夫祸少,妻恶毁一族啊!
“磊哥儿……。”
黄夫人朝账房里喊。
涂昌磊听见阿娘喊他,立即从账房里走出来,看到阿娘眼红面苦,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肯定被父母听了去,不由得心痛上前,“阿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涂老爷夫妇没说话,视线掠过儿子肩头看向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曲恒,她的脸有五个拇指印,据先前儿子的说词,该是他打的才是。
打得好。
“曲氏,我儿说的可是真的?你们成婚至今,你都不曾让我儿碰过你?”
听着黄氏咄咄逼人责问声,曲恒知道她与涂昌磊的对话肯定被公公婆婆听干净了。事已至此,藏着掖着也没必要,“是又如何,区区低贱商户,也配碰我的身子,他也不怕短命。”
“你是我涂家三媒六聘,正正经经抬进门的儿媳妇,你从前是很高贵,可你现在是涂家的人,进了我涂家族谱的,你说我们是低贱的商户,那你这个嫁进低贱的商户之家的人又是什么?当初你家逢难,你能嫁出来是活了你的这条命的,就算你不中意我儿子,我涂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吗?”涂老爷气得吹糊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