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朕好好听听。”皇帝虽然病着,但上位者的威仪还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贞妃被问得一愣,她努力使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没异常,拿出之前那副百试百灵的委屈恣态,小意哭道:“陛下,您是臣妾的天,臣妾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希望陛下能大好么?”
这次,皇帝没用溺宠的眼神看她,而是转换成一种陌生疏离的态度看她,“朕若是你的天,你背着朕去见宣祈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
贞妃心头猛跳,她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一时间吓得忘了规矩。
皇帝的唇角冰冷无情的勾起,“还真是旧情难忘呢。”
一句‘旧情难忘’终于将贞妃惊回了魂,心下的忐忑难以掩藏,她也就不藏了,“陛下,陛下,臣妾自打进了宫,便是一心一意服侍陛下,心里哪还有什么旧情可言?”那日她去见宣祈,自以为无人所知,是她疏忽大意了,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
贞妃不敢再触怒皇帝,只能急急卖惨解释,“陛下,您有所不知,臣妾的弟弟在大年初一被关进了大理寺,臣妾的阿娘和祖母急得六神无主,阿爹辞世,朦陛下恩典得留全尸,可家里连个正经主事的男人都没有,她们有心想救救弟弟,只能求到臣妾跟前来。臣妾也是病急乱头医,想着陛下是答应过我阿爹饶过肖家一门的,没理由王爷违逆旨意再将弟弟关进大理寺不是?臣妾去找王爷理论,没想到竟被王爷羞辱一场。臣妾有心到陛下面前诉说委屈,求陛下作主,可是陛下龙体有恙,臣妾不敢擅自打扰,这才瞒下没作声。”
解释得合情合理,顺带替宣祈拉了一把仇恨。
看着嘤嘤抽泣的贞妃,想救肖敏,她第一时间去救了宣祈,而不是他这个执掌天下能论生死的皇帝,那么他什么?是不是在肖美媛的心中,宣祈已经将他彻底的比了下去?思及此,皇帝心中再没从前的喜爱。“滚出去。”
贞妃也不想被皇帝冰冷危险的眼神包围,可纵使心头不愿,还是得忍,“陛下,臣妾的弟弟……,您可是答应过我阿爹的呀。”
“你阿爹无视大唐律法,偷梁换柱破坏朝纲,朕那时答应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还是说,你想让朕做个不分是非的皇帝让天下人议论么?”
这话后果可严重,贞妃自认承担不起。可皇帝的话令她很愤怒,一个食言而肥的皇帝难道不被天下人所议论了么?她没敢说出声,恭敬无比的跪安。
一离开祈临宫回到自己的宫所,肖美媛便将宫里能砸的,能摔的都砸摔了个遍,吓得宫人们站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规劝。
孙廷梧从端州回到京城,正月初十那天,二房一家子去了关大学士府拜访。
孙廷梧头一回到关大学士府拜访,关大学士一家十分看重。余氏和郁夫人拉在一起亲热的说话,关大学士和孙廷梧在暖亭里一边下棋一边叙话,倒也十分悠闲。
关芯兰亲手给孙廷梧和余氏一人做了一双鞋,羞臊臊的递过去,喜得余氏乐得合不拢嘴,孙廷梧对这个儿媳妇也甚为满意。送给孙学雍的新年礼是一枚璎珞,孙学雍当即就系在了腰带上,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关芯兰没想到孙学雍这样不顾场合表心意,羞得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