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起眼的茶馆里,一个带着斗篷帽围着面纱的女子面前,坐着三个混混一般的人物。
坐中间的混混推给面纱女子四张银票,还有一张卖身契。
面纱女子只拿了卖身契,将那四张银票又推了回去,“我只要卖身契,这四百两银票就当我给三位的辛苦费。”
混混的辛苦费原先说好的是一百两,现在加在一起五百两全给了他们,混混裂着嘴笑,“姑娘是个爽快人,那我们哥儿几个就却之不恭,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姑娘只管招呼,哥儿几个给你打折。”
面纱女子没说话,起身就离开。
其中一个混混道:“哥,这主顾这么大方,以后要是傍上她,咱们就发大财了。”
拿银票的混混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人家一个铜板也不要的意思是不想与咱们有半分牵扯,这是酬劳,也是封口费,你懂不懂?”
面纱女子掩着满心的激动往孙府走去,快到孙府时她取下了斗篷帽,也解开了面纱。
大门口有人与她打招呼,“姨娘回来啦!”
素菊笑着点点头,“嗯。”
傍晚孙学雍回来便听说了此事,他在书房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将在谭莹雪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听闻此事,有些目瞪口呆,然后说了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个人。”
孙学雍不反对这句话,继续言道:“孙儿原本是担心谭氏闹出幺蛾子,这才派人盯着她,没想到竟无意间发现了这桩事情。因为牵扯到大房,孙儿不敢隐瞒,特来跟祖母支会一声。”
“这件事你做得好,不过到我这里就罢了。”周老太太显然很疲累,近日发生太多的事,她心绪起伏波动大,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力张罗些事,力不从心。
“不用向大伯母支会一声么?”孙学雍觉得很有必要告诉梁太太,毕竟素菊能将谭莹雪卖到私窑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说明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周老太太叹息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谭氏那是咎由自取,难道只准她算计旁人,旁人就不能算计算计她么?这个人一辈子张牙舞爪,总算报应到自己头上了。素菊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她原本谭氏身边毫无可能出头的奴婢,如今终于有了体面,想珍惜也在情理之中,料想她不会做出什么对大房不利的事情来。”
孙学雍沉默着想了想,觉得周老太太说得在理,“孙儿知道了。”
孙学雍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约莫孙学雍出了瞳晖院,周老太太对章嬷嬷说,“牵制谭氏交出素菊身契这事是瑜姐儿的主意,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也该将事情结果告诉她一声。厨房不是新来了几尾鲥鱼养在缸里吗?明儿让绿珠去摄政王府走一趟,带两尾鲥时去,叫二姐熬汤,好好给瑜姐儿补补身子。”
章嬷嬷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