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瑜如此说,袁嬷嬷更觉难过,“这丫头素日里都糊里糊涂的,才会老是让采玉给压制着,怎么到了程山那里,就敢拿大主意了?姑娘你说得没错,这门亲事是夏莲自己选的,咱们心痛她才不干涉太多。姑娘让她拜我做干娘,不就是想为她找个往后受了委屈能有个哭诉的地儿么?希望到时候她想起姑娘的好来不要后悔。”
苏瑜默了默,话扯到程家婶子身上,“我怎么瞧着离开时程家婶子看不去有些焉?她这样会算计的人,我可不相信事情成功了还要得了便宜卖卖乖。”
“哼。”袁嬷嬷嘴里冷哼一声,“她打什么主意老奴心里门清了。”
苏瑜倒真没看出来,疑惑的看着袁嬷嬷。
袁嬷嬷说,“姑娘身边如今只得四个大女使,还有老奴这个管事嬷嬷,独独缺管事媳妇呢,那程家婶子想得美,定是以为夏莲嫁了她家,还能在主子面前混得管事媳妇这样的体面差事。”
苏瑜听得眉头一皱,“你这样一说,那夏莲嫁过去……。”
“好姑娘,如今您是有双身子的人,就别操心这些了。”袁嬷嬷深吸口气,“既然拜了老奴做干娘,老奴就得替她张罗起来,风风光光将她嫁过去,好叫她往后后悔了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苏瑜听出了袁嬷嬷话里的无奈感,她又何尝不是?
夏莲和程山的婚期定在十一月初二。
那天也真是个好消息,耿荣的平云大军尚未抵达连云,就传出王爷确杀一城主将头颅的消息,这个消息无疑又增加了街头巷尾的谈资,一时间恨不能人人都到连云城去观看王爷的威武风采。
这消息依旧是某人传出去的,苏瑜亲自为萧景仁沏上一杯茶,“有时候我都觉得很羡慕你,怎么只给你消息,却不给我消息。”
上回与他说到吕中信无意间透露肖敏之事,或许是因为考虑到吕中信是苦主的身份,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萧景仁终究是活了他一命。肖禀坤派了好几拨人到吕府刺杀,都被挡了回去,事此,他也感受到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在与他对抗,就是一时找不头绪,摸不清对方身份罢了。
苏瑜的肚子已经渐渐鼓起来了,她穿着绣有水仙花的对襟襦裙端坐在茶席后,神情静然如水,美好清谧。
“就算他不给你只言片语,你也该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吧。”
苏瑜低头看了眼茶盏里碧绿色的茶汤,有些感伤的笑道:“如果可以,我都想遁身到连云去。只可惜我走不得,一旦走了,这京城怕是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