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来绣有小姜花儿的帕子拭了拭唇角,苏瑜随意问着,“嬷嬷出去好久时间,做什么去了?”
袁嬷嬷刚去见香萦娘了,苏瑜不问,她也会当个笑话说来给苏瑜听,“……姜老夫人就这样逼死了近身女使,玫姑娘还要与绿珠的未婚夫家串通一气哄骗绿珠娘家人,真真是蛇鼠一窝亲,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绿珠,姜老夫人身边除了马嬷嬷便属她最得意,那一世姜老夫人仗着她儿子身份水涨船高,对身边看重的女使亲事也特别挑剔,知道的是她给贴身女使找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府里的主子姑娘选女婿。最后姜老夫人看中了她手底下一个得力的年轻管事,也有拉拢之意。那管事原有未婚妻,姜老夫人硬是将她叫到跟前立了好几天规矩,逼着她让那年轻管事退了亲,与绿珠成了婚。那一世绿珠夫妻两个并不亲睦,无子一生。这一生,不料绿珠竟这样离开人世。
“还有桩事,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采云那丫头被绿珠的尸身吓晕,请了大夫诊脉,竟诊出了喜脉。”
苏瑜微滞,这沈家还不是一般的热闹。采云这辈子竟还有这样的福气,苏玫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苏瑜幽幽的叹道:“沈家总算有桩好事。”
袁嬷嬷听不出喜怒,终究不愿沈家人好过,又道:“沈家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夫婿,好像要跟着前往连云的粮药和药材一起走,开始沈家大爷不愿意,结果四人齐齐将人堵在书房门口,沈家大爷兴许是怕闹到姜老夫人面前去,不得不答应下来。”
说到这事,苏瑜脸上呈现出几分凝重来。耽搁这么久送往连云的粮草和药材要出发了,只是能否平安抵达连云尚是未知数。这一路越靠近连云,因战乱衍生的流民,强盗,山匪甚至是特意前来搞破坏的北国探子,都有可能对粮草和药材进行攻击,这还不算宫里特意跑去捣乱的。
沈重霖不愿意是情理之中的,薛世达横行霸道惯了,在小地方无人敢惹,来了京城算什么?再来说贺宏平,惧内出名,又有几分胆气对抗届时突然出现的祸乱?一开始他不答应,只怕是担心这两位妹夫死在路上无人收尸罢。但以她对沈莹姐妹俩的了,这件事铁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显然沈重霖的妥协便是最好的证据。
“这批粮草和药材我不抱多大希望,相信王爷也没抱什么希望,能平安送到最好,不然随他们怎么折腾吧。”苏瑜摊开手里的小姜花帕子,看似漫不经心,“沈重霖与相府的来往越来越密切了,可能打探出他们近来都有些什么动向?”
“宫里的贞嫔娘娘一直受宠,肖相有恃无恐,暗中搜寻里肖敏的下落也愈发的胆大。依奴婢看沈大人可是给肖相出了不少主意呢,最近有事无事就往相府里去。”雪娇轻声言道。
“你继续让人盯着,不仅是相府那边,还有吕大人那边,他是知道些内情的,在事情确保万无一失之前,绝不能让他因为一时冲动而节外生枝。”
说完这里,苏瑜又想到另一桩,“嫣如的下落找到了吗?耿荣到底将她藏在哪里了?”
雪娇摇摇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蝶依已经安排人跟踪耿大将军好些天了,耿大将军的作息很有规律,他所到之处,完全看不出是会汇什么人。”
耿荣当初直言嫣如在他手里,行事如此大胆之人,且佟夫人又对他言听计从,近些时候作息又有规律,苏瑜大概猜到耿荣将人藏在哪里了。“叫蝶依别让人跟着耿荣了,跟了也是白跟,他根本不必藏在外头,他是将人直接安放在将军府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