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周老太太赶紧阻止这个提议,真叫衙役拿着画像满街找人,非但是扰了街坊清静招人恨记,更让瑜姐儿的声名一败涂地。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她是弃妇的身份渐在人心中淡去,这一闹腾岂不是又得全又清晰?
“阿娘,媳妇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有了画像,王捕头找起来肯定事半功倍。”蒋氏一脸替晚辈着急的模样,说着违心的风凉话。
“你给我住口。”周老太太狠刮了她一眼,这恶妇先是算计了瑜姐儿,如今又招来衙役,接下来她要干什么?
“王捕头,此事烦你操心,也烦请替老身谢过县老爷。”
像孙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走失女眷,一般都不会愿意出画像找人,道理他是十分理解的。“那小的就先告退了,有什么消息再来回禀老太太。”
“多谢,章嬷嬷,送客。”
周老太太目送章嬷嬷引捕头王出去,视线一转就定在蒋氏身上,“你到底把瑜姐儿如何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冤枉啊!”蒋氏言露无辜,缓缓跪在地上,“阿娘,瑜姐儿失踪媳妇是真着急,否则也不会忙忙将捕头王找来帮忙寻人,您怎能将此事怪在媳妇儿头上?”
蒋氏的拒不认帐让周老太太心如火煎,如果招来衙役是她的后招,瑜姐儿至今未得下落,那么她肯定还有后招的后招。
这后招的后招又是什么?
蒋氏不吐口她该如何?
周老太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显然苏瑜的失踪让她颇有几分慌乱。
“三媳妇,瑜姐儿还是个孩子,若是平日里开罪了你,你一个做长辈的该大度些不能与之计较。”周老太太边说边注意到章嬷嬷打帘回来,正冲她摇头,看来是她们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瑜姐儿的下落。
蒋氏依然跪在地上,恭敬有度,“瑜姐儿是个好孩子,又时常不在家,哪里有机会开罪于我?”
“既是如何,那你为何不放过她?”
“阿娘说什么呢,媳妇儿可听不懂。”蒋氏继续打浑,想着事情进展顺利,美得唇边溢出得意的笑。
“你……。”周老太太才压下的火气又烧起来,“好话你不听,非得跟瑜姐儿过不去是不是?你真当我不晓得你的心思,你不是担心瑜姐儿随了孙家进京城,影响你两个姑娘的亲事前程么?我说过了,瑜姐儿身上也有我的血,那是我的血脉,你们当舅舅舅娘的舍得下,我老太婆舍不下。”
蒋氏被人指着鼻子教训,头一昂,眼神中满是泼妇霸道,“阿娘心里都清楚,那为何不就地为她寻门亲事将她嫁出去?被休出门,背着这样的名声哪个好人家会要她,若受她连累,哪个好人家会要我们孙家的姑娘?那可是京城,大街上人随便走一走不止能撞见王公贵族,还能听见满大街的是非呢,您让瑜姐儿跟着我们进京城,是不是想感受感受受人指点的感觉?您是在上河县这小地方受人尊敬受够了么?非得这样作贱自己?”
“柏哥媳妇儿,话可重了啊!”章嬷嬷冷腔出声,“老太太一再强调都是她的血脉,既如此都是她的债,你让老太太只顾家里的像话吗?这不是让老太太自煽自己大嘴巴子吗?”
被章嬷嬷一通教训,蒋氏抿着嘴很不服气。
章嬷嬷看出来了,但她没住口,“老太太心疼瑜姐儿幼年失母,家中继母当道阿爹又不能为她做主,这才多给了些慈爱怜悯,你们这些舅舅舅娘本该同老太太一样帮衬才是,怎的还这样顶撞老太太?你要是觉得老奴说得有错,那就请三老爷过来说道说道。”
敢拿那个窝囊废压她,蒋氏心里更憋着一股气,阴阳怪气的开口,“章嬷嬷教训得是,不必请三老爷过来,我这就出去帮着找瑜姐儿。”心想让你们急吧。
蒋氏慢慢腾腾起身,拿帕子扫扫膝裙,正得意之际,秀娟撩帘进来,喜道:“老太太,瑜姑娘回来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