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兄弟,你自己说娶平妻,难道在礼数上要比当初娶大奶奶时简陋?那让我家玫姐儿进了这沈家后怎么抬头做人?还是你口口声声说是平妻,实际还是纳妾?”
苏怀礼的话落地声声,振振有词,沈重霖气得两眼发晕,他坐到圈椅上。脑袋里还始盘算去哪里弄那十五抬聘礼?对了,还有苏氏,她不是贤惠得拿了六十抬嫁妆给苏玫添妆么?那么再出十担聘礼,再从阿莹和阿菡的嫁妆里匀出些来不就够十五担聘礼了么?
好像问题有了着落,沈重霖的脸色也有所缓和,“此事可应,苏家大哥宽心。”好在苏氏的嫁妆最终还是要回到沈家,虽说是落了苏玫的印,但好好跟苏玫说,她是那般的体贴人心,定不会在阿菡阿莹的嫁妆上刻薄。至于苏瑜,她还有许多压箱底,在沈家的日子不会难过。
苏怀礼心头大喜,一股脑的想了许多,甚至连洞房里要耍出什么花样儿都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既新喜又是刺激。他越想浑身越热血沸腾,急道:“那你们打算何时到府里接亲?要知道你与玫姐儿已有了夫妻之实,若不尽快把人抬回来万一她肚子大了我们两家的脸面可都不好看,毕竟这太安镇不大,屁大点儿事半天就传遍了。”
沈重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经苏怀礼一提醒心头也燥了几分,“不知陈伯母有何打算?”沈重霖站到陈太太面前,对着这个进门就甚少发言的未来岳母长揖到底,甚是恭敬。
陈太太晓得苏怀礼心头的小九九,有次她给二老爷送茶水,听到他在提县丞家庶出女儿的事。此事她是不看好,苏怀礼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他最后说的那话在理,玫姐儿与沈重霖有了肌肤之亲,若真一时坐上胎,留在府中是要坏名声的。她重重叹了口气,话里话外都清晰流露出对沈重霖的不满和无可奈何,“我家哥儿说得不错,此事不宜久拖,你与你母亲仔细挑个日子把亲事办了吧。”
“十天后就是个好日子,十分宜婚宜嫁,且半年内就这日子最最好。”这个日子是县丞家庶出女儿的生日,他特意去翻了黄历,对黄历上头的每个字都仔细斟酌过。
十天?
沈重霖倒无所谓。
陈太太心里不大乐意,她嫁女儿怎么也得提前半年准备,如此仓促,岂不是要引来街坊的疑猜?可若真像苏怀礼所言,将玫姐儿留在家里两个月也足够让人发现端倪,惹来闲言碎语了。
“十天太仓促,让街坊邻居怎么看?”
苏怀礼着急聘礼之事,忙道:“母亲,街坊怎么看那也只是一时之事,若将玫姐儿留在家里留成了麻烦,那才让街坊看笑话呢。咱们只说亲事一早就订下,只是上半年除了那天没好日子,这才仓促出阁,别人又能多想什么?”
陈太太心知不是这么回事,可苏怀礼的提议她又不得不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