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爷却假意不知,道:“李若文已吞并峨眉、崆峒、华山等派,武当派势头前所未有,江湖闲人无不往武当山涌,李若文的势力江湖上已无人能及。下一步,他必定会染指少林,等他吞并了少林,这江湖就是他的了,那时我们烟雨楼哪里还有容身之地?到那时,这天下也是他的了。”
阿水实不愿听见他人谈论自己的师父,毛三爷的话却比寻常多了一些,好似是故意要说给阿水听。
“天底下若还有人可以对付李若文,非你莫属。老一辈的高手武功已遇上瓶颈,难以突破,年轻一辈的武功好手不少,但真正五脉具通者只你一人而已,为今之计,只能是由几位武林前辈传授你上好武功,将你打造成绝顶高手,有力与李若文一战。”
阿水苦笑一声,并不说话。
毛三爷手中二胡终于收了起来,望着头顶枯树,缓缓说道:“如今这江湖尽是李若文的势力,即便你不肯为了天下人出手,可你的朋友呢?无尘道长、无俗道长是武当元老,如今被李若文逼得四处逃窜,而峨眉派已是几乎灭绝,李若文难道会轻易放过他们?”
阿水低下头去,心中实是痛苦不堪,一时仍是无话。夜风拂过,卷起些许枯叶,飘飘摇摇。
毛三爷伸手抓住风中的一片叶子,轻轻说道:“快下雨了。”阿水抬头望天,果然已乌云密布,而这江湖,又何尝不是风雨欲来?
毛三爷身形一展,掠出数丈,朗声道:“有位故人就住在附近,他可能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阿水挣扎起身,他中了殷笑笑的一掌,内伤颇重,好在他身子骨硬朗,加之自身内力也浑厚,勉强能走。但毛三爷竟是不回头看他一眼,径直往前大步疾行,他脚下落叶纷飞,想是行走得疾了,脚下生风。
毛三爷已七十高龄,性子也不好动,这时奔得如此之快,心中实已是动了真火。阿水望着毛三爷佝偻的背影,鼻尖酸楚,昔年若不是毛三爷仗义出手,阿水岂能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