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随堂考,程回抓破脑袋在想题目,她没想到这么难,而且题意曲曲绕绕的,令人费解。
她是一门心思都在试卷上,强迫自己不要被周围的人或事干扰到,集中注意力做题。
虽然考研时间在每年十二月份左右,算起来,她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挥霍。
今天程夫人没有先走,一直在机构里面守着,她要守着程回,不能让贺川接近她。
程夫人跟机构的负责人问过,那个贺川也报读了培训班,他是来上课的。
程夫人合理怀疑,他很有可能是冲着程回来的。
他也许是知道了程回丢失部分记忆的事,要不然,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报班?
那意味着,他对程回没有死心。
程夫人越想情绪越发激动,手指忍不住攥了起来。
她对贺川的不满不是一时半会的,是长久积累下来的,何况,程回当年出国也是因为他,若不是他,程回和她的关系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而程回已经不记得贺川了,这会儿要是让她想起来——
程夫人是万万不会允许的。
……
考完试,程回又升了个懒腰,把卷子交上去就可以走了。
她兴冲冲就朝外面直奔而去,看到了程夫人,冲上去搂着程夫人脖子撒娇,说:“哎哟辛苦啦,程老太太,等了我这么久,饿了吧?”
“是你饿了吧。”程夫人收敛起刚才的情绪,做了调整,脸上露出笑容。
而贺川也出来了,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卷子,也没带东西来,两手空空,直接走出来。
程夫人就是想避开他,拉着程回的手就往外走了。
贺川没有跟上去,他还有其他事。
……
母女俩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吃下午茶,程夫人忧心忡忡望着她,一言不发。
程回吃的可高兴了,看到程夫人那份没动过,说:“妈,你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不饿。”程夫人回过神。
程回:“那给我吃呗。”
“你吃。”
程回自顾自吃了起来,等她吃完,心情也就好多了,又伸了个懒腰,开开心心刷手机了。
而程夫人自始至终都在想刚才的是,过了会,问她:“最近学的怎么样?”
“还行,老师说的挺通俗易懂的。”
“那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程回:“奇怪?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应该是妈妈想太多了,你也知道,妈妈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程回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说:“妈,是不是我之前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你……”
“没事,没有的事。”
程回忽然拉胯了下脸:“你别骗我,哥哥都跟我说过了,他要我乖乖听话,别再做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是不是我忘记的了——”
程夫人怕越说下去她会想起来,于是赶紧叫住了这个话题,安慰她说:“没有,别瞎想,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乖,你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考研,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程回哀嚎瘫在椅子上:“考研好难啊,我可不可以直接放弃,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不可以,你都复习这么久了,别放弃了。”
程回一脸委屈。
……
白天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扮演她的角色,也就只有晚上才能稍微松口气。
但是,晚上程回也睡不着觉。
她翻来覆去想白天发生的事,贺川和程夫人,她注定要放弃一方,十九岁那会,可以为了贺川不要父母,但是二十四岁的程回,无法为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感情放弃父母。
她今天看到程夫人的头发都有白发了,还不少。
除了愧疚,交杂了其他情绪,折磨得她苦不堪言。
为了打消程夫人他们的顾虑,她晚饭多吃了一碗,现在撑的想吐,只觉得恶心,翻身起身跑去洗手间吐去了。
失忆能装,身体的病痛装不了。
她还是很难受,难受的想死。
白天还是个人,到了晚上,什么都不是。
……
知道内情且非常担心她的人只有辛甘,辛甘频繁带着小满乐回来程家住,就连程究都奇怪,因为程夫人不太喜欢满乐,对满乐态度也不好,所以他跟辛甘说,可以不回程家也没关系。
但是最近她有些反常。
她嘴上说没事,回去照顾照顾而已,她毕竟也是程家媳妇。
他顾不着家,她有时间,可以帮他打理打理。
但是程家哪里有什么需要打理。
程究职业病了,加上这段时间没那么忙了,才留意到她不太正常的行为举止。
只是她不肯说,他抓她审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他便把注意打到了小满乐身上。
小满乐虽然和他不是特别亲近,但是总归是父女俩,有血缘亲情联系,加上他最近很关心她,小满乐也就不那么排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