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他这句话带了些嘲讽。
“我没有口是心非,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算是实话。”贺川缓缓低头,靠近她耳边,唇畔若有若无贴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道,“那你身体抖什么,这么害怕?”
“换做其他人,我想也是一样的害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贺先生,要是被人看到了,难免会让人想歪,要是传到谁的耳朵里,产生了些不必要的误会,我想,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贺川:“我不介意。”
“我介意。”程回口吻愈发冷淡,“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不想被人误会。”
“我什么都还没做,有什么好误会的,还是你心虚了,被我说中了?”
程回闭了闭眼,浅浅叹息,愈发觉得他们俩个人的氛围越来越说不清,充满暧昧。
尤其贺川说的这番话。
她不认为他是在和她旧情复燃,她只觉得他是在耍她,欺辱她,跟心血来潮一样,忽然就这样做了。
贺川可是有未婚妻的,她没忘记,她说的怕被人误会,也是怕被他未婚妻知道,等下遭殃的不是他,而是她。
一般这种情况,都只会说是女人勾引男人,不会说是男人的错。
她太懂这个道理了。
何况贺川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暂时放不下的执念,她也不想和他重修旧好,他们俩早就回不去了,他有了未婚妻,而她一身的病痛,没有力气再和他纠缠不清。
回来这么久,她想办法躲着他,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白天程夫人那记巴掌,她历历在目,没有这么快能忘记。
程回提醒他:“贺先生,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在和别的异性见面,是不是要注意尺度?”
他是越靠越近,程回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了,身体贴着身体,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尤其她这会穿的清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挣扎了,衣领错开,一片沟壑景色。
她是真长大了。
贺川说:“尺度?回回,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注意尺度。”
程回装不下去了:“放开我,要不然我就报警告你xing骚扰。”
贺川:“那行,你报吧。”
他并不怕她报警,还很淡定拿了手机给她。
好在,他放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程回没有接过他的手机,胸口起伏剧烈,说:“你以为我不敢报?”
“你敢。”
“……”
贺川也拿出一支烟点燃,吞云吐雾,慢悠悠道:“那到时候看你受影响还是我受影响。你报了警,以我目前的身份地位,人家只会觉得是你主动勾引我,你要是不怕被程太太知道,你尽管报。”
程回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有能力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也就是说白了,他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会是。
他当初拉她下泥潭也是用了各种手段,今天还是一样,他有这个能力和耐心。
程回怔了几十秒,一句话说不出来,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他这明摆着是图谋不轨。
程回:“贺川,你又在玩我?”
“你要这么想,也说得通。”他朝她脸吐出一口烟雾,“当年你不是回来找过我,是找我复合?现在来得及。”
程回像是被现实扇了一巴掌,忽然觉得贺川让她觉得陌生,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她的感情没这么轻贱,她当年的确做过,但都过去那么久了,他都订婚了,居然和她说这种话?
这不是把她的感情踩在脚底下践踏吗?
程回咧嘴笑,眼里却染上一层水雾,很明显,她说:“来得及?你是要让我当你小三?”
“话不用说这么难听,小三倒也不至于,不过是各取所需,回回,说实话,你还是挺让我着迷的。”
程回抬起手,想打他,不过被他握住了,手僵硬在半空,贺川眼神变得冷淡深沉,说:“你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不就是想和我复合吗?把简历投到我公司,不是来找我?三番两次吸引我的注意力,难道不是为了回到我身边?我都给你机会了。”
程回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仰头大笑,抽回手,盯着他看了好半晌,忽然觉得他好可怕,她的手都忍不住发抖。
“别做梦了,贺川哥哥,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什么要和你复合?我也太想不开了,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满zu不了我,我找你复合图哪样呀?”
贺川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带了几分的嘲讽:“你试过了就知道我满zu不了你?”
贺川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几年没碰过女人,完全是他没兴趣,而程回,能让他想象很多很多。
程回也不惧:“算了吧,我对别人的男人不感兴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别给自己戴帽子了。你甚至还不如刚才外面的男陪酒。”
贺川挑眉,也不生气:“经验很足?试过了?”
“不然呢?”
这会儿,贺川手机响了,他任由手机响了一阵也没接,更没摁断,看了一眼,就关了屏幕。
程回没说话,贺川也不接,就这样对峙,氛围微妙。
而给贺川打电话的人似乎没有作罢,又给他打了好几次。
程回意味深长笑了笑,说:“查岗了,贺川哥哥。”
她那声贺川哥哥听起来真让人窝火,贺川并不高兴听她喊这句称呼。
打他手机的人是温凉,这么晚了,他不接,似乎有什么猫腻,温凉便更要打了。
手机接通那刻,温凉嗓音哽咽,说:“贺川,你在哪里?怎么刚才不接电话?”
贺川有些烦躁扯了扯衣领,视线望着程回,而程回也没看他,抬腿就走了,她不想和他牵扯不清,要是让她那位未婚妻知道,倒霉的是她。
贺川这种男人,她实在惹不起了。
而温凉一整天下来,心里不安,尤其是贺川今天从咖啡馆离开后,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她总觉得他突然离开是跟程回有关系。
她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尤其是联想到程回和他的过往,她冷静不下来。
她给他打了很多通电话,只有现在这通是接通了。
贺川也没拦着程回离开,不过他和温凉说话口吻愈发冷淡。
“这么晚还不睡?”
温凉说:“睡不着,贺川,你在忙吗?”
“恩,在外面。”
“你过来陪我好不好?我有点害怕。”
她声音软软弱弱的,男人嘛,难免喜欢女人跟自己示弱。
贺川也懂她意思,说:“知道了。”
……
程回走出包间,女同事彻底不省人事了,她找了服务生帮忙扶女同事出去,拦了辆车,她把女同事拉自己家里去了。
至于贺川,她没精力应付了。
女同事在她家睡了一晚上,隔天早上被她叫醒,她醒了摸着头,一脸茫然:“我这是在哪啊?”
“在我家。昨晚你醉的毫无知觉,我没办法,只能把你捞我家了。”
女同事觉得头疼,怔了会:“我就说,怎么跑你家来了,谢谢了,程回,要不是你,我可就惨了。”
“快别说了,起床,收拾一下,上班要迟到了。”
程回也没问她昨晚到底因为什么事喝成这样,成年人嘛,都有各自的烦恼还有过不去的坎,偶尔软弱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女孩子一个人喝酒还是蛮危险的。
程回唠叨了几句,提醒她下次别这样喝,要喝买酒回家喝。
女同事浑浑噩噩的,似乎是听进去了,好像又想起什么伤心事,别过脸擦了擦眼泪。
程回假装没看见,拍了拍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