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我。”这下,贺川的语气是彻底冷下来了。
表情可以说用严肃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没什么笑脸,温凉也只是他的员工,除此之外最多一层大学校友的身份,其他也就没了。
温凉整拿着筷子,不知所措,自觉自己是越界了,做了这么多,其实他根本不需要。
她不太好意思待下去,说:“抱歉,我把东西收了。”
贺川没拦着。
……
回到家的贺川,看到狗一直扒杂物间的门,以为怎么了,推开看到有个大箱子,他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程回的东西,他怔了下,自己动手搬出去丢在垃圾桶了。
他丢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如同程回出国,干脆利落。
他明白她的身不由己,所以不拦着,没必要因为他,让她放弃她的家里人。
她有疼爱她的家人,父母,不像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大概不是一类人,所以走不到一起,也在情理之中。
免得以后她会后悔,他也就不给她选择的机会了,先放了手。
程回在伦墩其实过的不算好,每天都很煎熬,不止是身体上不适应新环境,而是精神上的。
她觉得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但又不知道是哪方面的问题,她很焦虑、不安,整晚整晚的失眠睡不着,明明很困,可是躺在床上,意识无比清醒,翻来覆去睡不着。
程究有次给她打电话,问她过的怎么样。
她听到程究的声音,委屈大哭了一场,嗓子再次哑掉了。
程究不放心,可他出不了国,只能拜托辛甘的那位伦墩朋友去看下程回。
程回病恹恹的在宿舍里躺着,单人宿舍,她一个人住,茱莉娅赶到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程,你怎么了?天,发生什么事了?”
程回脸白的跟纸张一样,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茱莉娅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国外的救护车都很贵,动不动就几千刀的,还好程回不在乎钱,程夫人没苛待她,她有钱,付的起。
到医院做了一番检查后,医生诊断她没事,不过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
程回摸了摸嗓子,想发声,发不出来,只能用手机打字给茱莉娅看:“我嗓子说不了话,麻烦帮我跟医生说一下,谢谢。”
医生这才回来帮她检查喉咙,又是一系列的检查,说她嗓子又发炎了,就开了点药,让她回去静养。
回去路上,程回有了力气,可以自己走,看到街边的一棵树,忽然站住了脚步,悄无声息就掉眼泪,她情绪太消极了,看到什么都想哭。
茱莉娅忍不住抱了抱她,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要是你相信我,可以跟我倾诉,我发誓一定保密,不会告诉别人。”
程回也抱着她,只不过,不能说话。
……
梁扬晚上过来看她,她情绪好点了,坐在沙发上看漫画,仿佛白天濒临崩溃的不是她,是另外的人。
梁扬也没打扰她,静静坐在她身边,他玩手机,她看漫画,谁也不打扰谁。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梁扬陪她,只要他有空,就会来找她。
时间一久,身边同学都以为他们俩在谈恋爱,包括茱莉娅。
茱莉娅就告诉了辛甘,程回似乎谈恋爱的事情。
辛甘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和程究说了。
程究:“她没跟我说,我回头问问。”
程究联系了程回,得知是乌龙一场,她没谈恋爱,那个男生是她朋友,都是同胞,还都是墉城人,走的比较近而已。
程究忽然放了心,又交代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程回挂了电话,就一头栽在床上,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了,并不想接触人,包括梁扬。
同学传出她跟梁扬交往的事情后,她本能开始躲避梁扬,看到他,就会想起贺川。
她一想起贺川,精神压力大,情绪也变得低沉消极,甚至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
学校的考试她也没去,学校老师打来电话,她说生病了,去不了考试,老师觉得她在撒谎,于是警告她必须来学校,如果明天还不来,就让学校联系她的家长。
她想回国,要是能用这个办法回国也好,她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没去学校。
学校真的联系了她的监护人,而且是直接联系的程父,把她的情况跟程父说了,程父就联系她,问她怎么回事。
程回哭呀,费劲扯着嗓子说:“我想回去,不想在这里待,一点都不想。”
“你前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哪里好了,一直都不好,如果你不让我回家,好,我不回了,以后都不回了。”
程父:“回回,有话好好说,别发脾气,你已经在那边了,就好好学习,把学业完成了,毕业我就接你回来。”
“毕业?”程回冷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呢,还来管我,爸爸,我其实啊,对你很失望。”
她还记得程父和唐怀怀的事,只不过她没有勇气问,至于唐怀怀说的话,她不信。
程父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单纯以为她还在闹脾气,好声好气和她说话,她不听,没过多久就把电话挂了。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能熬到什么时候,这边天气又冷,她对周围陌生的环境感觉到害怕,不安,也因为如此,情绪愈发不稳定,医生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格外排斥,说什么都不去,就在宿舍里待着。
学校老师也是没法子了,来宿舍找她。
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学校老师就找警/察帮忙了,因为她联系不上程回,又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警/察破门而入,进去了里面发现了程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而床边散了一地的白色药丸,药瓶在她手里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