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卑职先去将手头的折子发下去,另外军纪处那边,卑职也需要代表王爷去看一下。”
“知道了。”
“卑职告退。”
郑凡一边批着折子一边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低头一看,
发现杯子里泡着的是枸杞。
而这时,熊丽箐走了过来,王爷继续批折子。
熊丽箐走到帅座后头,伸手帮忙捏着肩膀,自其身上,散发着一种女人沐浴后的独有香气。
随即,
熊丽箐身子弯下来,
将脸贴着郑凡的脸侧,
道:
“这儿可是楚国的国土。”
郑凡放下手中的笔,
道:
“是。”
熊丽箐对着郑凡耳边吹了口气,
道:
“小郑子,那还不赶紧伺候本宫脱鞋?”
……
入夜后,
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场雨,
但在天明时逐渐放晴。
燕国驻守在莫崖郡与问丘郡两地的金术可与李成辉部,向北,后撤营寨五十里;
在双方势力交界处,也就是上阳郡北部边缘位置,原本的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开始逐渐热闹起来。
燕人大军是后撤了,但同时也有一支规模在三千人左右的兵马,进驻了这座县城。
县城外,则有一万楚国禁军驻扎,双方没有试探,更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一切,都显得很平和。
两天后,
燕军兵马撤出了县城,而楚军兵马,则向南挪营,双方将这座县城,又给空了出来。
等到第三日时,
一支规模在千人的锦衣亲卫军开来,进入了县城开始布防;
而自南边军寨中,也派出了一千禁军,进驻了县城;
小小的县城,双方各自占了一半。
正午时,
瞎子领着一众人先行进入选定好的宅院负责检查,楚人那边,则派出了凤巢内卫总管,做着一样的事;
双方的人,互相交叉,各自翻找,彼此确认没谁藏着后手做了手脚。
午后,
两辆马车,分别从北门与南门进入了这座县城,且几乎在相同的时刻,又各自从两处宅门入口处,进入了这座宅院。
郑凡先行下了马车,再伸手,将熊丽箐接了下来。
从这里一直延伸到厅堂位置,
一边,
站着的是锦衣亲卫,一边,站着的则是凤巢内卫;
锦衣亲卫身着飞鱼服,挎绣春刀,都是淬血的精锐;
相较而言,大楚的凤巢内卫,甲胄是鲜亮的,精气神也是不错的,可就是给人一种内劲不足的感觉。
真的,
只是感觉;
因为这些楚地儿郎,已经尽可能地挺胸抬头流露出属于自己的煞气了。
可在这座小宅子里的平等,
却根本无法改变在大局上,燕人对楚人的完胜与压制。
不过,已经“离家出走”好多年的熊丽箐,再一次看见这一片的凤巢内卫时,下意识地鼻头微酸。
对于她而言,一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嗅到了家的味道。
楚国的凤巢内卫与乾国的银甲卫,并非全是番子,他们也负责皇宫的大部分警备与安全职责,所以,在皇宫长大的熊丽箐,对他们很是熟悉。
而当王爷与王妃出现时,
右侧的锦衣亲卫集体将刀鞘提在了胸口位置,步子跨开一步,动作整齐划一。
对面站着的凤巢内卫,眨了眨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心想要也整齐地来点什么,可偏偏没有丝毫准备。
只能说,晋东王府在这方面,早早地就走在整个诸夏的前列。
且毫不夸张地说,
当这位大燕的摄政王将目光投送到他们身上时,这些凤巢内卫,纷纷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压力。
倒不是说王爷没事儿做在这里故意散发什么“王霸”之气,
纯粹是自家的亲兵看腻了,忍不住尝尝鲜,就多打量了几下。
随即,
王爷扭头看向熊丽箐,张开自己的胳膊。
熊丽箐微微一笑,她是有些意外的,但并不抗拒,主动伸手挽住自己男人的手臂。
二人一起向前厅走去;
另一个方向上,楚皇也正在走来,他也搀扶着一个人,倒不是他的皇后,而是大楚的太后。
太后脸上挂着笑意,
她一直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至少在后宫这个环境下,她不争不抢,却又一直在默默地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一定程度上,她儿子能在诸子夺嫡中顺利胜出上位,有一半是她香火情的功劳;
熊廷山是她的养子,石家也受过她的恩,屈氏本有一妃在宫中一直无所出,也不受宠,更是她一直陪着保护着让其不受势利眼的后宫欺负;
一桩桩一件件的,她早就做了太多。
临老了,
她反倒是更通达了。
国战国战,楚国输了两次了都,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
总不能让她这个老妇道人家操起刀子上前线砍杀吧?
反正这大楚,这江山,都是他老熊家的,与自己也没什么干系了,造完了就造完了呗;
到了她这个年纪,更稀罕的,还是儿女在膝前的快乐,这真不是装的。
在双方正主还没进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