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时大妞再行召唤,龙渊还能即刻飞回来战斗,可偏偏,大妞看清楚银甲人是谁后,压根就顾不得龙渊了,转而惊喜地喊道:
“天哥哥!”
银甲人年纪并不大,甚至其真实年龄,还有些够不着青年,但在这个时代,民间女子十三四岁当妈的都很普遍,平均寿命又不高,所以,对“年龄”的认知,和后世是不一样的。
天天从去年开始,就被派去范城,在苟莫离手下做事历练了。
因为范城施展的空间比较大,苟莫离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把天天放他那儿,当爹的放心。
而大妞之所以选择离家出走南下到楚国来,说是想大舅了……实则,大舅不过是一个幌子;
她想的,是她的天哥哥。
从记事起,每天天哥哥都会带着她玩,极为细心呵护这个妹妹,脾气又好得不得了。
天天伸手摸了摸大妞的脑袋:
“不乖哦,跑这么远出来。”
“天哥哥,阿弟他……”
大妞马上指了指前面站着的郑霖。
其实,天天也见识过郑霖的几次发病,不过,他有治疗的办法。
天天主动走向了郑霖,银色的甲胄在月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郑霖嘴角,露出了笑意,
在见到眼前这个人的那一刻起,
他似乎终于开始放下一切对自我的约束,去进行地宣泄了。
“嗡!”
郑霖身形离地,向着天天扑来,速度极快。
天天则抡起拳头,笔直地向前砸去!
“砰!”
郑霖被天天一拳砸飞,撞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但在下一刻,郑霖再度从树上飞扑下来,对着天天的面门,直接一爪子抓下。
天天以更快地速度,攥住了郑霖的手腕,将其身形固定在了自己面前。
可以生撕猎豹的少年,在这位银甲面前,其实没有太多可以施展的余地。
主要问题就在于……年龄。
“阿弟,力气比以前大多了,但很可惜,哥哥我比你多吃了好些年的沙琪玛。”
天天说完,
腰部下沉,
手臂发力,
将郑霖,直接砸在了地上。
“砰!”
随后,
天天抬起靴子,直接踹了下去!
“砰!”
“砰!”
“砰!”
边上的大妞虽然眨了眨眼,有些心疼,但也没出言阻止。
因为很小的时候起,阿弟犯病,父亲在旁边,就是父亲让天哥哥去把犯病的阿弟打一顿,父亲……还会在边上给天哥哥加油。
用父亲的话来说,犯病了,没事儿,揍一顿病就好了。
而天天看似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极为强劲的力道,实则都做了收力处理,会把人打懵,也会打疼,但不会造成什么内伤,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天天已经能做到收放自如了。
终于,
天天停手了。
郑霖有些艰难地翻过身,
他身上的紫色气旋已经完全消失,眉心的红痣重新恢复,眼眸里,也不再有黑色的光晕,
只不过,
有些鼻青脸肿。
好在,
对于这个,郑霖不在意,相反,他还在笑;
如果说,对阿姊郑岚昕,郑霖是一种出于血脉之间以及自幼一起成长所形成的亲情羁绊的话,那么对于天天这个哥哥……
则是从小被打到大的深厚感情,夯实得如同雪海关城墙内的黏土一般。
天天蹲下身子,
从甲胄兜里,取出了一块沙琪玛,掰开了一小块,送到郑霖嘴边。
郑霖看着沙琪玛,
记事起,每次被这个哥哥揍一顿后,这个哥哥都会喂自己吃沙琪玛,在哥哥看来,沙琪玛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但实则,郑霖并不喜欢吃甜食,这一点上,继承了他爹的口味。
“哥……还是这个啊……”
郑霖有些无奈道。
“乖,吃了它,就不疼了。”
“哥……我长大了……”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糊弄啊。
天天笑了,
道:
“不吃的话,就证明你病还没好利索。”
言外之意,不吃,还得被打一顿。
“咳咳……”
郑霖吐出一口血沫子,倒不是什么内伤,他体魄和常人不同,扛揍得很,这血沫子,多半是抑郁出来的。
但,
最终郑霖还是张开了嘴,让天天将沙琪玛放入他口中。
“好吃么?”天天问道。
郑霖马上点头:
“好吃,好吃的。”
“那剩下的,你全部吃掉吧。”
“……”郑霖。
夜幕下,
一身着银甲的小伙,右手牵着一个背着剑的可爱小女孩,左手提着一口锅;
背上,
还有一个鼻青脸肿却还在努力啃食着沙琪玛的可怜少年。
小女孩很是兴奋地对身边的哥哥诉说着离家出走以来路上的趣事,
背上的少年则不时心虚地发问:
“哥,这真是最后一块了吧?”
“嗯。”
“可你刚才也这么说的,这次不骗我了?”
“不骗你。”
“说好了啊。”
“骗你就让你打我。”
“……”郑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