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岩冬哥:“我……”
这一刻,
柯岩冬哥恨不得直接蹦起,拿刀对着这些个蠢货砍过去,是嫌老子死得不够快么!
“哈哈哈哈。”
这时,
王爷的笑声传来。
柯岩冬哥马上重新低下了头,面朝下,诚声道:
“王爷,末将有罪,请王爷责罚,末将心甘情愿受罚!”
不管如何,先把姿态摆下来。
随即,
更要命的来了,
身后的那些个蛮族将领,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想法极为讲义气地齐声道:
“吾等愿为总兵大人受罚!”
“……”柯岩冬哥。
这下子,
周围这些雪海关的其他文武,全都下意识地和这些还跪在地上的蛮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他娘的是组了团要往火坑莽啊,赶紧躲远点,别到时候烧到了自己身上。
“好啊,好啊,上下归心,冬哥,你做得很好,不枉本王一直以来如此信任你,雪海关在你手上,必然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王……王爷……”
“来,起来。”
柯岩冬哥没起来,只是很是绝望且无辜地看着王爷。
“起来!”
柯岩冬哥马上站起了身,站得速度太快,差点没直接栽倒下去,但还是稳住了。
“过来。”
柯岩冬哥听话地迈着步子,有些踉跄地向王爷走去。
“站这儿来。”
柯岩冬哥站到了王爷的身前。
王爷自后头,将椅子拉过来,拉到他柯岩冬哥的身后。
“坐。”
“王爷,末将不敢,末将有罪,但末将从未有过……”
“本王叫你坐,坐下!”
柯岩冬哥身子颤抖着,坐了下来。
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他在蹲马步,身子是下去了,但屁股连椅子面儿都没蹭到。
一双来自王爷的手,按在了柯岩冬哥的双肩位置。
而后,
轻轻地向下发力。
柯岩冬哥不敢和王爷犟劲,只得真的坐实了下去。
“这才对嘛,这才对嘛。”
王爷站在柯岩冬哥身后,面带微笑;
而柯岩冬哥,这位雪海关总兵,见过荒漠的沙子吃过雪原的雪战阵冲杀过不知多少来回的蛮族爷们儿,此时却鼻涕眼泪的,不由自主地滴淌了出来,模样,极为滑稽。
但在场众人,没人会有心情在此时嘲笑总兵大人的仪态。
王爷越是神色和煦,
大家伙的心头阴霾,就越是沉重。
“来,诸位,与孤,一同参拜咱们的新王爷!”
说着,
王爷自椅子后走出,
手在蟒袍的袖口上轻轻一拍,作势就要跪下。
“啪!”
柯岩冬哥见状,
抢先一步,
直接从椅子上滑落,
整个人面朝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此时,他真的崩溃了,大喊道:
“王爷,贱奴知错了,贱奴知错了,贱奴辜负了王爷的信任,贱奴是个畜生,是个该万死的畜生,王爷,王爷,贱奴错了,王爷啊!!!”
柯岩冬哥明白,
王爷这真要跪下去,
不仅仅是单纯地对王爷这个人这般姿态下,他内心的恐惧;
最大的恐怖来自于,
只要王爷真的跪下了,
那就等同是王爷身上蒙尘,而为了洗去这一点点的尘土,接下来,整个柯岩部一系出身的将领,都将遭到清洗;
柯岩部,将不复存在!
他的妻妾,他的孩子们,
他的族人,
这些,
都将被抹去。
“王爷,使不得啊,王爷!”
温知府马上跪伏下来喊道:
“王爷,臣的罪,臣的罪,请王爷惜身!”
“臣等有罪,请王爷惜身!”
大家伙,全都跪伏下来,而且是额头撞击着青砖地面,没人敢作假。
这已经不仅仅是柯岩冬哥一个人的事儿了,实质上,已经牵扯到了整个雪海关的体系。
王爷的动作,停住了。
他默默地走到后头,将椅子拉过来,自己,坐了上去。
五体投地的柯岩冬哥,在地上摩擦着转过来,将脑袋抵在了王爷的靴边。
郑凡抬起脚,
柯岩冬哥主动匍行向前了一点,
等王爷脚落下时,
靴底,正好落在了柯岩冬哥的脑袋上。
这是蛮族的风俗,弱者向强者表示献出自己一切包括自尊。
午后的风,
吹拂着这座边塞雄关,也吹进这座有些萧索的老侯府后园,吹动了这里每个人的衣衫和发丝,一切的一切,明明在动,却又宛若被定格。
……
“他就不怕么?”
远处,花圃内,剑婢看着那边的情景有些好奇地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师父。
这时,
天天和姬传业早就抱着折子坐到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