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
有人乘着马车来了。
来人正是太子殿下,一样的,身穿便服。
太子殿下上了楼,先向镇北王行礼,随后,在另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姬老六片了只鸭子送给太子。
少顷,
四皇子来了,他也是一身便服。
上来后,先向镇北王行礼,再向平西侯见礼,随后,在太子后头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再之后,
是小七来了。
小七进来后,先给镇北王磕头,然后再向平西侯行礼,挨着四哥,坐了下来。
姬老六给他们这一桌也上了一只鸭子。
老大,还没回来。
按理说,这次应该是二王二侯齐聚燕京,但可能在时间上,有一些差别。
靖南王这边是来得早了些,而大皇子那边,似乎是刻意被要求来得晚一些。
紧接着,
田无镜走了上来。
“哈哈哈哈。”
李梁亭看着田无镜发出了笑声。
随即,
郑凡起身,行礼。
太子以及一众皇子也起身,向靖南王行礼。
有了那日城外的对抗,太子和靖南王之间到底谁先弯腰,已经有结论了,所以,另一方,不会有任何的矫情。
田无镜在李梁亭的对面坐了下来。
李梁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道;
“无镜啊,可得好好养养,你这头发比哥哥我白得都快了。”
田无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回应。
这时,
剑圣自窗户口飞身而出,来到了对面酒肆的楼顶,随后,坐了下来。
在其身边,有四个密谍司高手站着,齐齐向其行礼,随后,四人一同坐下。
“咳咳………”
咳嗽声,自楼梯口传来。
在魏忠河的搀扶下,燕皇缓步走了上来。
一时间,
靖南王、镇北王一齐起身,向着来人方向单膝跪伏下来:
“臣,参见陛下!”
“臣,参见陛下!”
郑侯爷往后退了几步,跪伏下来。
皇子们,集体跪伏:
“儿臣参见父皇。”
“起了,都起了吧。”
燕皇坐在了桌子的正首位。
李梁亭和田无镜分坐左右。
张公公上前,撤下鸭子,换上了茶点。
四方桌,坐了三位。
郑侯爷没去补那个三缺一,
而是到后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皇子们也是一样,在更后一张桌子,太子一个人一张,姬老六和老四小七坐一张。
燕皇的椅子,是一张靠椅,他坐下后,就自然而然地身子后靠。
李梁亭看着燕皇的模样,没哭,反而笑了,
道;
“早就与你说过,这劳心可比劳力还要催磨人,你不听,好了吧,现在这个样子了,哈哈。”
燕皇伸手指了指李梁亭,也笑了。
李梁亭是年轻时受了伤,气血早早衰败,燕皇,没受过伤,他这身子,纯粹是累坏的。
这里,
不是皇宫,不是御书房,而是烤鸭店。
这次的聚集,没有刻意,只能叫心有灵犀吧。
不是姬老六安排的,但他大概猜出来,李梁亭会来。
郑侯爷受姬老六邀请时,也猜出了一些。
但陛下和靖南王也会来,这是不可能猜出的。
整个场面,
像是个家族亲朋聚会。
没有两排的文武百官衣冠禽兽,没有正大光明匾额下的各怀鬼胎;
就在这儿泛着鸭香气息的地方,倒是显得更自如一些。
一旦入宫,
谁是谁,谁坐哪里谁站哪里,君君臣臣的,规矩也就自然而然地会被摆起来了,再想像眼下这般自由,是不可能的。
瞎子曾戏称过燕皇、靖南王和镇北王是大燕的铁三角,事实,也得确如此。
现在是永平四年深秋,上次铁三角聚集时,是永平元年,不,连元年还没到。
当年,他们三个,还意气风发,现在,却已经呈现出极为清晰的暮年之态。
就是年纪最轻,气血最旺盛正值武夫巅峰的田无镜,看其一头的白发,也很难将其归于青壮。
“崽子们,跪下。”
燕皇开口道。
在场的二崽,四崽,六崽和小崽子,
全都再次跪伏在地。
郑侯爷犹豫了一下,依旧坐在那里。
他这个辈分,很难以琢磨,你说是晚辈吧,又属于一个阶层,你说是同辈嘛,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虚。
燕皇伸手指了指地上跪着的那四个姬崽儿,
对李梁亭和田无镜开口道;
“朝野都以为这次你们入京,是为了和朕一起将这国本给定下来,成吧,咱们就先定一下吧。
朕是看腻了,
也不想再看了,
这自家儿子,看久了也膈应。
梁亭啊,无镜啊,
你们俩替朕瞅瞅,
瞧哪只看得顺眼就选哪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