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孙子

魔临 纯洁滴小龙 3590 字 2个月前

曾在幼年时被父皇亲口说“肖父”,这天资,自然不可能差了;

且这些年来,被自己父皇反复变着花样的上下揉搓,这摔打,这磨砺,这经历,与这阿飞比起来,可谓富裕得要捏出水来了。

也因此,阿飞被姬老六的这番热情,弄得有些发懵,节奏完全被打断了。

“阿弟,阿弟,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让哥哥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说着,

姬老六就要搀扶阿飞。

阿飞猛然醒悟,

挣脱开姬老六的手,

重新跪伏下来,

道:

“您是殿下,我是臣民,自古以来,只有臣子忠诚敬奉于殿下的道理,哪里有臣子可以和殿下平起平坐的道理。

莫说阿飞现在还没见到父亲,还不知晓自己现在到底是否是那个劳什子的世子;

就算阿飞真的是世子,

王府上下,也是陛下的臣子,自然也是殿下您的臣子。”

“父皇与王爷亲如兄弟,一起长大,你我,自然也就是兄弟,阿弟你若是继续这般,就是见外了啊。”

“礼不可废!”

“成。”

姬成玦后退三步,

掀开自己的下袍,

做出准备跪下的姿势:

“要是让父皇知道我让阿弟你跪着行礼,父皇定然会打死我,如此这般,我也就只能和阿弟你同跪了。”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殿下,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

“那你还不赶紧起来,我跪了啊。”

阿飞这才很是为难勉强地起身。

姬成玦再度走上前,搂住他的肩膀,

道:

“走,上我的马车,我车里可是预备了不少精致的吃食,咱哥俩,边吃边聊。”

“多谢殿下好意,但阿姊的意思是,要带我速速回北封郡见父亲。”

“也不差这一会儿嘛。”

“请殿下恕罪,其实,阿飞自己,也归心似箭了,因为阿飞自记事起,就一直挂念着自己的父母,眼下终于得以有机会,阿飞实在是……”

就在这时,

姬成玦再度上前,

拥抱住了阿飞,

同时,

将嘴凑到了阿飞的耳边,

小声道:

“兄弟,我这是在为你好,随我回京,走上一遭,自此之后,你就是实打实的镇北侯府世子了,不走这一遭,你就永远真不了;

就算你回到了北封郡,回到了侯府,很多人也会将你当作另一个被拎出来顶替的傀儡。

我是特意来接你,

镀金的。”

阿飞的目光一下子闪烁起来。

无论是嬷嬷还是老儒生,他们能给自己带来的视野,都不够宽阔。

所以,哪怕以他的聪明才智,在此时也很难分辨出姬成玦到底是好意还是坏意。

姬成玦拍了拍阿飞的肩膀,

继续小声道:

“我没备什么礼,但这就是我送你的大礼,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没想求什么回报,这一点,平西侯他最清楚。”

“殿下,阿飞得去先问阿姊,而且,阿姊的意思是,是直接绕过京城,回北封郡。”

姬成玦脸上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道;

“你还信她?”

阿飞马上道;

“自家人,怎么能不信?”

这话反问得,正气凛然。

姬成玦笑了笑,

道:

“那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别听她的,咱是爷们儿,生于这天地间,总不能连自己的名字和出身都证明不了吧。

我这也不是激你,

你自己看着办,

说白了,

你是世子,我是皇子,

但你才当了几天的世子?

我可是当了小半辈子的皇子。

说白了,

自个儿要是没点儿胆魄没点手段和狠劲儿,

光靠这身皮,

底下人也不会真的拿你当回事儿的。”

在外人看来,

大燕的六皇子和镇北王府的世子,是在极为亲热的寒暄。

但随即,

令众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六皇子回头,上了马车,紧接着,世子也上了马车,六皇子还伸手拉了一把世子,随后,二人都进入了车里。

张公公小跑着过来,

对郡主禀报道:

“郡主殿下,我家主子和世子殿下脾气相投,一见如故,邀请世子殿下回王府小住两日,世子殿下已经答应了。”

郡主笑了笑,

没生气,也没发怒,

也没流露出什么担心的情绪,

只是点点头,

道;

“替我回句话。”

“殿下您说,奴才保证把话传到。”

“叫姬老六少给我阿弟吃肉,他肠胃素净惯了,会不适应。”

“奴才晓得了,殿下还有其他话么?”

郡主摇摇头,翻身上了自己的貔兽,又刻意地看了一眼那二人所在的马车,

对还侯在那里的张公公开口道;

“再告诉姬老六,我不会因为他这样做,而觉得自己欠他一个人情的。”

“不敢,不敢。”

“本该欠的。”郡主说道,“但本又不该欠,随他吧。”

张公公一开始还以为郡主傲娇了,

这倒也符合郡主的脾气;

但第二句话,明显还意有所指,张公公也弄不明白,不过无所谓,把话原原本本再传给主子就是了。

待得张公公回马车那里后,

郡主骑着貔兽来到李良申身侧,

道:

“你怎么不拦着他?”

光拦着我,不拦着他?

李良申很平静地道:“他又不疯。”

郡主抬起头,声音,谈不上多低落,更像是在谈笑一般,道:

“以后,我也不会疯了。”

因为,

没这个资格去疯了。

在这个弟弟不在时,她的宿命,是被父亲送入燕京城,等待着和姬家联姻,嫁妆,则是镇北军。

在这个弟弟回来后,她的宿命,又再次发生了变化;

一定程度上来说,

她自由了,却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李良申看着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