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燕人,早早地就做好了要伐楚的准备。
现在,
你看,
仗打完了,
用不上你了,
就开始对你动手了。”
“父亲,朝廷这不是卸磨杀驴么?”孙良问道。
“糊涂。”孙有道咳嗽了两声,又顺了一口茶下去,缓缓道,“说好听点,是咱们主动归附给了燕国,但现在,你让燕人自己选,他们甚至巴不得,可以再来一次,用兵与火,重新将这颖都给打下来。
儿啊……”
“父亲。”
“为父老了,今年这冬天,过得也格外坎坷,兴许明年的冬天,就迈不过去了。”
“父亲身体……”
孙有道用目光打断了孙良的废话。
“你记住,你想安安稳稳地把日子过下去,把孙家传承下去,无非两条,一条,把自己当一个燕人吧,另一条,听那位侯爷的吩咐。
第二条,压过第一条。”
“是,父亲,儿子谨记。”
“颖都这边,不是用兵戈拿下的,它就注定会出问题,现在颖都的这帮人,他不会觉得自己的一切是燕人给的,而会认为是自己的本事拿来的,他们,是不会感恩。
虽然‘感恩’这个词,很可笑,但燕国朝廷已经做出了这么大让步的前提下,朝廷想要的,也就是‘感恩’俩字罢了。
可偏偏,是不可能有的。
怀柔之策,到最后,必然出乱子,所以,还是得需要一把刀,把骨头和筋都清理个一轮。
其实也挺好,仗打完了,该扫的扫,该清的清,百姓们,也就能安生过日子了,这些年来,咱们晋地,遭的天灾人灾,也着实太多了一些,图个消停啊,图个消停。”
孙良见父亲闭上了眼睛,显然是累了,就马上吩咐下人将父亲搀扶进卧房去休息。
他自己,则在犹豫之下,走到了偏院门口,那里,是他哥哥孙瑛被圈禁的地方。
孙良上前,轻轻敲了三下门。
少顷,
里面的仆人抬着架子,来到了门口。
兄弟俩人,就这般靠着大门,透过门缝,互相说着话。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更显然的是,他们的父亲,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这座院子四周,有父亲的亲信在把守。
孙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孙瑛听,
人生连续遭遇挫折的孙瑛,这会儿已经头发半白,眼睛里的戾气,也早就不见,听完自己弟弟的讲述后,孙瑛笑了。
“大哥为何发笑?”
“哎,我笑我自己,以前父亲是我的榜样,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像父亲一样,辅佐贤明的君主,开创大业;
但现在看来,我确实比父亲,差远了,父亲其实早就预见到了今天,父亲看得,比我更加深远,我孙瑛,活该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大哥,虽说那天弟弟心里真的是被吓死了,因为咱们孙家大难临头了,但现在,弟弟心里真的不怪你。”
门板另一侧的孙瑛被自家阿弟这话给直接气笑了,
道;
“所以,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感谢平西侯爷?”
感谢他,让自己这个原本孙家的罪人,变成孙家的“明灯”?
“你现在身上是转运使的差事,哥哥我给你个建议,晚上的时候,带着各项账目,去太守府,请新太守查阅。”
“会不会太急切了?”
“要脸,还是要命?”
“要命。”
“乖,当你找不到赶巧的时候,就赶早。”
“是,大哥,弟弟我晓得了。”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平西侯爷没跟着这位新太守一起回颖都么?”
“是担心抢了新太守的风头?”
孙瑛又叹了口气,
道:
“今日,新太守是以平西侯军令为依托,拿成亲王府的人开刀立威定基调,如果平西侯爷人在现场,你说侯爷他要不要出声阻止?
真那样的话,他出声不行,不出声,也不行。
所以,
最好的方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