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
民夫斗殴,还是燕地民夫和晋地民夫斗殴,按理说,原本军纪官的判罚,没错,当下,当以大局为重,晋地的人和兵马,也是伐楚不可忽视的力量。
“末将以为,民夫伙食,是上官定的,这事,有责任也应该在上官,再者………”
“是故意偏袒?”
靖南王打断了郑伯爷的话。
“是。”
“为何。”
“我军是燕军,燕地民夫,从燕地跋山涉水至此参与国战,当有优待。”
“本王还以为你平野伯最喜欢讲的是文人那套有教无类呢。”
因为平野伯麾下,燕人反而不是多数,蛮族、晋人、加上现在的野人,才是真正的多数。
“王爷,末将麾下是一个特例,从大局上来看,这场伐楚大战,我们真正能依靠的,还是老燕人,如果是在我部,我会用其他的法子处置,但这件事发生在罗陵部,是王爷的靖南军本部,就不能这般处置了。
六皇子曾指着蛮族对末将说过,蛮夷,畏威而不怀德;晋人不是蛮夷,但至少目前来看,晋人作为我大燕的新征服之民,再被我大燕席卷进这场国战之中,他们的不满,是肯定的。
所以,一碗水端平,晋人不会领情,燕人,会伤心。
与其两头都掉下去,倒不如先抓住根本。
燕晋平等,将晋人视为燕民,将晋人转为燕人,得等到我们攻破镇南关,剪除来自楚国的威胁后才有余力这般做。”
最后,
郑伯爷很郑重地又加了一句:
“不管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下,老燕人,燕民,燕军,永远都是我大燕的真正根基。”
田无镜很认真地看着郑凡,
郑凡则很平静地站在那儿。
终于,
田无镜点了点头,
道:
“就这么办。”
“是,王爷。”
“帮本王着甲,随本王,去李富胜部看看。”
郑伯爷帮靖南王穿上甲胄。
随后,
外面有亲兵牵来了二人的貔貅。
只带了百余骑作护卫,郑伯爷和靖南王一起出了中军大寨。
正在那里画图纸做记录的公孙寁抬起头,看着刚刚出去的队伍,年纪还小的他,情不自禁道:
“伯爷看起来,和王爷好像。”
一样的貔貅,
一样的金色甲胄,
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人觉得他们很相像。
宫璘听到这话,
道:
“我父亲说,咱们伯爷是王爷指定的接班人。”
随即,
宫璘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可能是面前的公孙寁年纪实在太小,所以自己疏于谨慎,犯了言多的毛病。
谁知公孙寁却点点头,道:
“我阿父也这般说过。”
……
比起东山堡的快速告破,西山堡这边,则陷入了长久的僵持鏖战之中。
如果让李富胜来选,他必然更乐意选择郑凡的那种状况。
守军杀出来,他再推过去,干脆利索,战事结束。
总比现在………
“直娘贼,气死老子了!”
李富胜丢下手中的军旗,对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
今日的攻势再度告停,燕军开始撤退,城墙上的楚人,则发出了欢呼。
“报,将军,王爷和平野伯来了!”
李富胜听闻这个,脸上又闪现出了羞恼之色。
倒不是他记恨谁,而是战事一直焦灼没有起色,他真不好意思见田无镜,至于郑凡,他居然也来了,看看人家的战绩,真的是没法比,总觉得自己会显得很蠢!
要知道,上次在自家帅帐内,靖南王对自己直接说郑凡那边没问题时,他还很不服气呢。
双手用力揉搓了几下脸,
李富胜吩咐身边的一个亲卫道:
“命众将帅帐军议。
还有,去,上次老子不是叫你找了个新的牛皮靴子么,拿来。”
“是,将军。”
各个将领顾不得一日攻城的劳累,赶忙赶赴帅帐军议。
大家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一开始攻城没能有太大起色时,李富胜还算正常。
等到那边东山堡被破后,接下来的每一天,军议,李富胜都会沉着脸将大家伙都骂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