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身法再快,也没人家的刀快。
其余贵族,在此时也不敢多言语,因为今日的局面一个不好,就是摄政王驾崩,大楚再度陷入内乱之中。
同时摄政王所说的传政于五殿下,也让在场的不少贵族心里一凛。
这句话,再度夯实了这是真摄政王的“事实”。
因为只有摄政王,才能够在这种局面下下达这种旨意。
然而,五殿下身处梧桐郡,他身上所担系的,是梧桐郡本土势力以及山越部族的利益。
也就是说,五殿下的基本盘,和在场的这些传承已久的楚国大贵族们,并非在一路,所以,大家都是不希望给五殿下机会的。
郑伯爷喊道:
“放我等离开,你们大楚的摄政王,我还给你们!”
没人回应。
郑伯爷直接下令:
“金术可,牵马!
谁敢阻拦,摄政王就是因其而死!”
这里的马匹真的很多,别的不说,就是先前屈培骆迎亲时带来的一百零八个白马亲从,可都是匹匹良驹。
在金术可的率领下,雪海关甲士一个个堂而皇之地跑去牵马过来,完全无视周遭楚人的兵刃。
马匹牵来,郑伯爷先上马,再从行台上接下了公主,让其坐在自己前面。
四娘则挟持着摄政王也坐上了一匹马,所有人,都准备就绪。
外围的楚国贵族们,则像是一尊尊雕塑,全程,没人阻止,因为没人敢。
不远处,尘土飞扬,大概两千多青鸾军正军已经赶来,在前方结阵,却没有冲杀过来。
郑凡一只手搂着公主,另一只手攥着缰绳。
公主能感受到,郑伯爷看似镇定,实则,他的身子,很是僵硬,这是紧张的。
确实紧张,
因为生死,就在一瞬间。
这和以前率军冲阵时不同,因为以前打仗不管前途再不测,你总归有厮杀一波去争取生存和胜利的机会,但在这里,一旦翻车,就注定会被倾覆。
这种走钢丝的感觉,很刺激,但郑伯爷觉得这次走完后,他下面应该要更加地苟了。
生活嘛,劳逸结合才健康。
“金术可,放下虎威将军!虎威将军待人至诚,是个好人,好人,得有好报!”
“是,伯爷!”
金术可将自己马背上的屈培骆丢了下去。
屈培骆在地上翻滚两圈后,直接昏迷了过去。
“诸位,山不转水转,日后在战场上相见了,报出名姓,我平野伯,留你们一命,全了你们参与本伯大婚之情!
走!”
“驾!”
“驾!”
燕人策马而去,原本已经赶来的两千多青鸾军正军没有得到来自屈氏上层的军令,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阻拦。
屈明轩站在原地,双拳攥紧。
今日之事,屈氏颜面可谓扫地。
但现在还真不是担忧屈氏自家面子的时候,因为摄政王还在燕人手上。
……
青鸾军,还是出动了,皇室别苑外围的青鸾军先行开拔,数支千骑以上的骑兵队伍先行追堵,同时,军令下达到各地,要求设卡拦截。
楚人的贵族,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了,做出了应对。
先前在别苑里,大家是被郑凡直接向摄政王身上捅刀子的举动给震慑住了,待得郑凡一走,各路兵马也马上行动起来。
只不过,一开始的追捕,必然有些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等之后那边的贵族们得知摄政王并未被抓走时,追捕力度肯定会迅速加大,楚人的无边怒火必然会宣泄出来。
这里,毕竟是楚国,是楚地!
但这里头的两次军令之间,必然会有一个时间差;
郑伯爷要扬名,但肯定不想去扬身后名,所以,现在逼也装了,人也亮了,眼下唯一的要素,就是活着回去!
郑凡这一支人马从皇室别苑策马而出后,直奔周县,周县的北城门忽然遭人放火夺门,从里面冲出来一支两百多骑的队伍,双方人马一阵交错后,一路向西一路向西北,分化为了两股开始继续疾驰。
后方追捕的大批楚人骑兵,也马上分割成两股,继续追逐。
……
而在当晚深夜时分,
周县内一家客栈二楼客房的窗户被从里面推开。
郑伯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伸了个懒腰。
此时的郑伯爷早已褪去了戎装,换做一个商贾打扮。
在郑伯爷身后床上坐着的是熊丽箐,她正端着烛台,引着蜡油向下滴淌。
是的,
郑伯爷和公主,还在周县。
四娘阿铭一路,薛三领另一路,已经分别开赴齐山和蒙山准备“逃亡”。
而他们,其实都是诱饵,郑伯爷没在其中。
因为逃亡之路,注定会很危险,注定会有太多太多的意外,凶险万分。
不少电影,整个篇幅,其实都是在逃亡以及讲述着逃亡途中的种种。
所以,郑伯爷选择反其道而行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选择先留下,让楚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两支人马给吸引过去,最好围追堵截各种方式都用上,使劲折腾去吧。
此时,
看着天上的月亮,
郑伯爷还真有种自己已经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中的感觉。
“嘶……”
公主嘴里传来一声低呼。
郑伯爷转过身,看着正在给自己滴蜡的公主,滚烫的蜡油,正滴淌在她光滑的手臂上。
好在郑伯爷不傻,并不认为公主那端庄贤淑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么重的口味。
他看见公主手臂滴蜡那个位置的标记了,那应该是传说中只有皇室核心成员才能拥有的火凤印记。
她正在暂时封印那道印记。
郑伯爷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公主将这些步骤做完。
做完后,
公主斜靠在床上,
身上有汗,
头发散乱,
嘴唇泛红,
衣衫不整。
郑伯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