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年轻,这些话,对我来说,没用。”
“伯爷,您最终会同意放我回去的。”
“未免,自信过头了一些。”
郑凡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坐在床上的熊丽箐忽然开口道:
“伯爷,这里,是范家吧?”
郑凡回过头,看着熊丽箐,没有表情。
熊丽箐鼓起胆子,和郑凡对视着,同时继续道:
“伯爷两次来看我,头发都带着湿气,身上也带着一股淡淡的泥土腥味,显然是刚刚洗了澡,每次见我之前,都要洗澡;伯爷又是个带兵打仗的人,显然并非有天生爱干净到极点的喜好,所以,这是为了掩盖身上可能存在的气味。
我熊丽箐只是一个女子,不是狗,所以为什么需要对我掩藏身上的味道呢?
这就意味着,伯爷现在所在的环境里,会有不少味道,如果我闻了,可能会猜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杨柳滩?西溪地?灌木林?这些地方就算被我猜出来,也没什么危害,所以,伯爷您想隐藏的,是某个具体的帮你忙的……人家?
这个人家既然能被伯爷您看上,显然在我大楚也不是无名小家族,同时,他们还能在伯爷您的那位手下对我动手后立刻将我安排转移进这里,证明这个家族,来头肯定不小。
我是在下庸县城被伯爷您的手下抓走的,我身边的那些大内侍卫肯定会疯狂地找我,附近军营里的兵马肯定也会出动,所以我觉得伯爷您应该没能将我转移出去,下庸县距离蒙山不远,若是转移出去的话,我现在应该在山里,在山里,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我应该是被关在地下,那么上头,应该就是那户人家,那户人家,应该极为尊贵奢靡,因为他们家的味道,都可能让我一闻就闻出来。
我不是狗鼻子,我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能被我闻出来的味道,肯定是我平时也极为熟悉的;
名贵的熏香?
上好的檀木?
亦或者是冬天里都能发散出来的花粉香味?
暖房?
正因为这味道很难完全撇干净,所以伯爷您才不得不洗澡。
再加上这窝窝头,
昨天我吃了伯爷您给的糖,糖的味道很好,还有伯爷您昨天当着我的面拿出来的那根白色的长条,里面,应该是烟草吧?有时候宫中会拿来熏屋子,据说这可以辟邪除瘟。
这证明,伯爷您是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
您肯定能吃得很好,但您却没有拿自己吃的食物下来投喂我;
这意味着伯爷身边吃的食物,或者说是这户人家为伯爷您提供的食物,我也吃不得,一吃,可能就会尝出味儿来。
再说这窝窝头,刚蒸出来的,所以,就很明显了。
这户人家,
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无比奢华,甚至他家里吹过去的风,都带着纸醉金迷的气息,完全可以让我这个成长与皇宫中的公主很有呼应感。
下庸,
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范家。”
公主说完了,
郑凡看着公主,道:
“猜的?”
“是猜的。”
“证据?”
熊丽箐微笑看着郑凡,道:
“压根,不需要什么证据,因为本宫的这一点怀疑,就已经足够范家全族被灭了。
范家,生意做得再大,也只是屈氏门下的一个奴仆,一条狗罢了。”
郑凡也笑了笑,
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猜对了,我就更不可能放你回去?”
“这是我的诚意,郑伯爷。”
“这诚意的表达方式,我有些不那么容易适应。”
“伯爷,其实您早就已经决定好了。”
“是么?”
“否则,您昨晚第一次见我时,就不会洗澡,如果您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将我直接带回燕国,那么,我知不知道这里是范府,又有何区别?
您,早已经下了决断了,这是我昨晚想了一宿,才想通了的。”
说到这里,
熊丽箐从床上下来,走到郑凡面前,双手贴在了郑凡的胸膛上,缓缓道:
“我以后的男人,确实很爷们儿呢。”
郑凡低下头,看着这位大楚公主;
可能,昨晚受到了惊吓,所以这位大楚公主的表现并未特别精彩,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后,今日,才显露出了本色和水平。
到底是出身皇室的,耳濡目染之下,又有几个是纯粹的蠢货?
…
郑凡走出了假山,
外头,
阿铭背对着身子,看着池塘,仿佛眼下池塘里的景色,是那么的美丽。
四娘则倚着栏杆,看着郑凡,等待主上做决定。
郑凡走过来,经过阿铭身边时,伸手拍了拍阿铭的肩膀。
“阿铭,你说得很对,玩儿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下一刻,
阿铭身上的气息忽然宣泄而出,身上开始呈现出一抹淡淡的血光,仿佛有一层层血色影子,此时正叠加在阿铭得身上。
连带着阿铭肩膀上的那只黑蝠,在此时都吓得蜷缩起来,显然被这近乎同族的威压给完全震慑住了。
郑凡见状,微微皱眉,却又随即释然,
转身看向四娘,
道:
“咱们换个本子继续唱。”
————
说晚安是不想大家跟着熬夜,然后,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
。